100%

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二

徽宗皇帝

讲议司

  崇宁元年七月甲午,诏曰:『朕闻治天下者,以立政训迪为先;笃孝思者,以继志述事为急。盖制而用之存乎法,推而行之存乎人。虽华夏乂安,黎民乐业,而法难一定,事贵变通,损益之间,理宜稽考。况宗室蕃衍,而无官者尚众;吏员冗滥,而注拟者甚艰。蓄积不厚于里闾,商旅未通于道路。廉耻盖寡,奔竞实繁。风俗浇漓,荐举私弊。盐泽未复,赋调未平。浮费犹多,贤鄙难辨。岁稍饥馑,民辄流离。然制之必有原,行之必有序,施设必有方,举措必有术。是故俊彦不可以不旁求,法度不可以不修讲。宜如熙宁置条例司体例,于都省置讲议司,差宰臣蔡京提举,遴简乃僚,共议因革,庶臻至治,以广诒谋。』辛亥,诏:『昨降置讲议司手诏内事件,许中外臣庶具所见利害闻奏。』

  八月丁巳,尚书右仆射蔡京言:『奉手诏提举讲议司,仍令遴简乃僚,共议因革。伏见户部尚书吴居厚、翰林学士张商英、刑部侍郎刘赓才猷敏劭,练达世务,欲乞差充详定官;起居舍人范致虚、太常少卿王汉之、仓部郎中黎珣、吏部员外郎叶棣乞差充参详官。臣伏见手诏,如宗室、冗官、国用、商旅、盐泽、赋调及尹牧事,皆政之大者。臣欲每事委官三员讨论,并乞差充检讨文字,有见任者令兼领,不可兼及在外者并权罢现任,赴司供职。』又言:『熙宁条例司检详文字及编定并在司分遣、出外相度共一十九。今事有多寡,人力有余或不足,乞从本司随事分委,仍乞以承奉郎乔方、鄂州司户参军沈锡充尹牧检讨官。』

  九月己丑,少府监丞强浚明为主客员外郎、讲议司参详官,太常丞陈暘为驾部员外郎、讲议司参详官。癸卯,翰林学士蹇序辰兼修国史实录修撰讲议详定官。

  十月丁卯,讲议司检讨官李琰[1]、胡奕修提举措置盐事,琰淮南,奕修两浙路。戊寅,诏:『河南府草士裴筠上书,乞崇修崆峒观,给付常住地土是盐池化水之源[2];四京建二相庙邱,吕诲铭是化水之本。及妄议熙宁以来常平、免役、市易、保马、盐法、契头、义仓等事,并称上感虫蝗、水旱、凶贼交起,日蚀、地震、盐池变海等,语言狂悖,事理诞妄,讫意盐池,潜图奸利。理当惩罚,以戒乱化之民。其裴筠特送五百里外州军编管,所有讲议司许陈言利害文字指挥勿行。』

裴筠,当考。

  辛巳,讲议司言:『修定解盐地分,收到鹻土及淋卤水,依私盐法,土三斤、水三升,计一斤之数等条。』从之。

  十一月壬子,讲议司言:『江淮盐铺户每遇阙盐,止用金银等抵当出卖客钞,坐邀贱售,商贾折阅,乞行止绝。』金部以为:『抵当,元丰法也,过一年者没官。乞改为半年。』从之。戊寅,尚书右仆射蔡京言:『臣等昨具陈乞诸路置学养士,伏承诏旨,令讲议司立法颁行。谨以元陈请画一,并参酌《太学勅令格式》,取其可以行于外者,修立成《诸路州县学敕令格式》并一时指挥凡十三册,谨缮写上进以闻。』

  二年二月癸丑,讲议司言市舶合措置事,乞令逐路转运司相度以闻。从之。戊辰,讲议司言:『修立产茶州军不得私卖。京东、京西、河东、河北路[3],许商旅以官茶兴贩条告捕支赏等,依元符令格。』从之。丙子,诏:『诸路学田,一路所管户绝田多寡不同,以有余不足相补,通一路支用。』从讲议司奏请也。

  三月乙酉,讲议司言诸路州学学生额(见《州县学》)。

  四月癸亥,讲议司乞下诸路茶场,具开场以来商旅所纳钱数申国用房。从之。

  五月丙申,讲议司言:『两川以坊场钱岁数万缗,朝廷拨充陕西常乎,许商旅于沿

  边纳钱充兑,便每一千加三百,以饶商旅。看详陕西铁钱太轻,若复加饶,则为太优。』诏罢加饶。

  七月庚寅,讲议司言:『知泗州姚孳乞天下之士皆不得在外私聚生徒,使邪说诐行无自流行。看详若不许在外私聚生徒,即不系置学之处,子弟无从听讲,难以施行。□□非先圣贤之书及元祐故事学术[4],不许教授条禁。欲遍行晓谕,应私下聚学之家,并仰遵作上条。』从之。

  八月丙辰,讲议司言[5]:『榷茶并依元符条令,不当复分草、腊。其未立文处,合增入或「草」字,或「腊」字。』从之。丙寅,讲议司言:『县学格内三旬所试,乞改为月试,季一周之。孟月试义,仲月试论,季月试策。』从之。

  九月壬午,讲议司札子:『自去年九月十七日推行新法,东北盐十月九日客人入纳算请,至今年九月三日终,收趁到钱一百六十四万八千六百三十六贯三百六十八文,本钱一十四万七千七十三贯,息钱一百五十万一千五百五十三贯三百六十八文。』诏讲议司详定官蹇序辰、范致虚、刘赓、张康国、参详官崔彪、郑仅各转一官,盐泽房检讨官冯谌转一官,与开封府推官;吕琮转一官,与寺监丞。榷货务监官丁维、吴荐各减二年磨勘,宋康年转一官。逐路提举措置官陕西路李憕、河北路韩敦立、京东路郭异、京西路余授各转一官。憕先为陕西路转运判官,仍升转运副使。

   蹇序辰翰林学士,范致虚兵部侍郎,刘赓刑部侍郎,张康国中书舍人,崔彪都官员外郎,国用检详持服人郑仅朝散郎、直龙图阁。冯谌朝请郎,元年八月五日为盐泽检讨,冯京子;吕琮承务郎,元年八月五日为盐泽检讨。逐路提举措置官,八月二十九日差韩敦立、郭异、余授、李憕、吕建中淮南,十月十六日胡奕修两浙。十月十六日,吕建中先措置淮南路,赏独不及,当考。

  壬辰,命讲议司官详求礼乐沿革,修为典礼。讲议司言:『乞置医学养士,命博士、正录、训导设三科,以教生员,治经试选等,并依太学法。』从之。庚子,讲议司修立诸路知通令佐起发上供,及本处经总费皆足,二税无欠者,通场务课额增倍转官条。从之。癸卯,讲议司言:『东北盐已放入解盐地分,虑客人影带私盐,走失课利,旧条未至严密,令别正法,及贩乳香,比盐法等条。』从之。

  十月乙亥,讲议司言:『雅州锡窟,元丰七年兴置,元祐二年废罢。今乞召九门取入卖,依元丰法。』从之。

  十二月丁未,讲议司言:『解池未坏以前,官给解盐钞,募客人入纳粮草,遂还以钞盐。今解池既无盐可还,并河北文钞,卖与在京交引铺户,乘时贱买,致沿边入纳艰阻,侵坏钞法。乞依熙、丰买钞所,别以他物折博。差榷货务监官二员,别差使臣或选人三员同主之。虑客人赍到文钞,正以米盐钞并东北一分盐钞及度牒、官告、杂物等博换。』从之。

   详具后项。熙、丰买钞所初置年月,当考。

  讲议司言:『勘会解池未坏以前,官给解盐钞,募客人入纳粮草,还以钞盐。今解池未复,其钞尚循旧法,给解盐文钞,客人赍赴京。解池既无解盐支还,并河北文钞卖与在京交引铺户,乘时邀利,贱价收买,致沿边入纳艰阻,客人亏折钱本,侵坏钞法,合行措置。乞依熙宁、元丰买卖钞所别以他物折博条具八项。』并从之(见上)。

  三年三月辛巳,知枢密院事蔡卞言:『昨被旨,以讲议司武备房归枢密院,差臣提举。今来训练民兵,增置兵额,已施行讫。欲乞罢枢密院讲议司,限半月结绝。』从之。

  四月甲寅,讲议司言:『元丰中,神宗令张□[6]、范镇、刘几、范日新讲求巢竽、巢笙之类。当时曾镂板宣赐大臣。今韩绛家有之,欲权借照使。』诏可。乙丑,宰臣蔡京言:『伏奉手诏置讲议司。度今文字不多,理当归之省部。欲乞限一月结绝罢司。如有未了事件,乞送尚书省分隶施行。』从之。

  五月癸未,奉议郎、检讨文字、提举措置两浙香盐事胡奕修转一官,以本路盐课增羡也。

  六月辛酉,讲议司言:『熙宁九年,尝置太医局,教养生员,分治三学。诸军病患,岁终比较等第给钱。元祐裁减浮费,遂行废罢。今已置到医学教养上医外,所有本局,并合与复。』从之。

八月戊申,诏:『讲议司官属,依制置三司条例司体例推恩。翰林学士承旨张康国、刑部侍郎刘赓、提举洞霄宫蹇序辰、显谟阁待制范致虚、王汉之等三十五人各迁一官,余四人及尚书省都事任充等,支赐银绢、迁官、转资、减磨勘年有差。提举洞霄宫张商英系元祐奸党,及会言盐法并奏盐数未实,管勾灵仙观;吴储系元祐党吴安诗子,监滑州盐酒税李琰昨为不亲诣通、泰等州措置盐事[7],特冲替;添差岐亭镇酒税虞防为毁哲宗谥号,系入籍人,更不推恩。』又诏:『讲议司系绍述熙宁、元丰法度,与其他官司事体不同,应缘讲议司所得恩例,今后无得攀引。』

《实录》全不载,诏旨太详,《宣和录》太略,今别修如上。

  宣和六年十一月丙戌,手诏:『神考釐正六官,修举百度,上有道揆,下有法守,先后详略,若网在纲,用垂裕于万世。继志述事,正在今日。比年以来,官不修方,使得挠政,上下苟玩,名为遵扬,而实侵紊。法本一定,可循勿失,而官司便文,缘事建请,遂至于条目滋繁;以式均财,本无不足,而流品猥众,廪食无名,遂至于用度冗滥。谨名器,重爵赏,所以示天下之公,而侥倖路启,请谒相先,故人才失任使之实。时赋役、劝农桑,所以厚天下之本,而贪利诞谩,掊克无艺,故民力有匮乏之忧。以类推之,不可胜言。可令尚书省置局详议,以讲议司为名,究本推原,务协于大公至正之道,以广绍述先烈之休。其名遵存,以称朕旨。』御笔:『差蔡攸同白时中、李邦彦就尚书省置讲议财利司。除茶法已有定制、法令究具,更不取索外,余并讲究利害,条具来上。限一季结绝。』

《初草》十一月六日御笔。按:十三日,始降诏置讲议司,恐此云六日,必误。朱胜非云:『宣和七年,置讲议司,以革弊事,宰执为提举官。余在都司,被命覆实,凡已经裁减者再看详讫,方行取旨。未几,太保、领枢密院蔡攸同提举,余固已疑之。攸违议以谓內侍掌职事于宫禁,外庭无由稽考,乞应合裁减事,委童贯取旨。时贯以广阳郡王领右府,诸阉之长故也。后旬日,送下五十余状。贯云:禁中进呈,得旨并依。余即遍阅,皆主者自陈,名为减损,其实增添。知某局元置亲卫兵士五百人,自置营以来,止有三二百人,今减元额作四百人,却限一月招填,或取拨足数。他事大率如此,方悟攸言与此曹为地。尝检照官制:熙宁以前,文臣朝议大夫至中奉大夫共二十九员,止有中散二员,余皆朝议。今一百九十余员。武臣观察使至节度使止二十七员,今一百七十员。余官五之二合文、武官旧有九千余员,今三万五千余员。余力请于时相白时中、李邦彦,谓置司无补,不若不置。未几结罢。初,崇宁中,蔡京作相,置讲议司,凡谬政弊法流毒天下者,皆当时所为也。官吏数百人增给厚俸,滥赏骤迁,浮费不赀,会集僚属,蠏黄馒头一味,用钱一千三百余缗,则他可知矣。如是二年而罢。今置司又以讲议为名,虽立意不侔,亦无补也。』

  辛卯,开封尹兼侍读燕瑛、前徽猷阁直学士任谅特起复,并为讲议司详议官;朝散大夫直祕阁季同、朝请大夫王云、承议郎郑望之、朝奉大夫直秘阁高卫并为参详官。

  十二月甲辰朔,手诏:『朕执权秉要,以正主道,赋事图功,责在股肱之臣。比年以来,任匪其人,政失厥中,明发悚惕。念我烈考之谟训,修革蛊弊,庶几持循,肆命近弼,置司讲议。太师致仕蔡京辅朕初载,诞著硕肤。属闵劳以官职之事,即安重庐,宪其言行,尚有赖焉。《书》不云乎:「询兹黄发,则罔所愆。」京可兼领讲议司,听就私第裁处,仍免签书,毋致勤劳,以称贵老贪贤之美。』

《实录》、本纪云:蔡京领讲议司。朱胜非云:蔡京崇宁元年拜相,四年罢。大观元年复入,三年又罢。政和二年复入,宣和初又罢。六年冬,王黼罢相,白时中、李邦彦并拜太、少宰。未几,京东盗起,京党哄然以谓宰相望轻。乃诏京复总三省,许私第治事,三五日一造朝。时京已八十岁,目盲不能书字,足蹇不能拜跪矣。子絛用事,凡判笔,皆絛为之,仍代京禁中奏事,于是肆为奸利,赏罚无章,黜陟纷纭。絛妻兄韩梠者,骤用为户部侍郎,密与谋议,贬逐朝士,殆无虚日。絛每造朝,侍从以下皆迎,揖附耳语。堂吏抱文按,数十人从之。遣使四出,诛求采访,喜者令荐之,不喜者令劾之,缙绅无不侧目。』

  七年四月己未,讲议司奏:『内降臣僚札子,及杭州里外市户吕禧等状,乞纳钱免行事。看详州县行户立定时旬价值,令在任官下行买物,盖令知物价低昂,次防亏损、贪暴之吏怙法倚势、非理搔扰等。今相度欲依所乞,令两浙路依杭州已降指挥,立为永法,诸路州县依此,仍令逐路提刑司选委清强官,同州县知、通、令、佐取索行户色数,计在任官多寡,随陪费轻重,立定免行钱。其钱并作上供,赴大观库送纳云云。』诏依旧讲议司措置到事理施行。庚申,太师、鲁国公、领三省事蔡京依前太师、鲁国公致仕。乙丑,讲议司奏:『契勘诸路州县供官之物,不许擅行科配。比年以来,转运司多不以州军大小,州军又不以县邑人户家力一既拋科,及诸县将抛降之物,往往比合用之数暗行增添,容纵公吏,作弊为甚。欲今后应科配之物,转运司随州军大小、州军随县邑人户家力均抛,令当职官前期依此品量均定,具逐等逐户合科配物色数目申本州检察,仍以人户等第、家业合著之数单名降榜,付县晓谕人户通知。如有不均,或数外增添催科,许人户越诉,监司觉察按劾,庶几输纳均当,革去奸弊。』从之。己巳,讲议司奏:『检会讲议司札子,勘会人户输纳官卖钞,旁州县不能钤束公人计会,尽行收买,却于人户处邀求厚价,比之官价,多至数倍。兼又阻节留滞,是致有人户粜卖所纳物斛,用充盘川[8],为害甚大。缘上件钞旁钱法行已久,难以尽行免放,欲更不印卖,止令人户从便,自写钞旁输纳,官置单名,历用合同印记,令人户量纳合同印记钱,杜绝阻节之弊,亦可以关防伪滥。所有约束并纳钱合行事件,别具措置行下。』诏依所定施行。

  六月辛未,讲议司奏:『欲令诸路丰熟州县,佔定大、小麦实直上价,与加饶三分,听人户赴官折纳,无得辄有抑勒。应合分科积欠,只将合催之数劝诱折纳。其未合催科次,无得一例催理。』从之。癸亥,讲议司言[9]:『视官非元丰官制,不惟紊乱名实,兼亦耗蠹国用。』诏视官并罢。甲子,讲议司言:『看详命官出身,各有条法。比年以来,吏职人任,或进纳并杂流之类,补官人往往攀援陈请,改换出身。所有应于迁转、请给、奏荐恩例得官等,欲并依元入仕本法施行。』诏依所奏,今后出身并依本法,更不得攀援陈请改换,虽奉特旨,仰中书省执奏不行。』乙丑,讲议司言:『臣僚恩数、请给人从等皆有著令,欲应臣僚恩数、请给人从等各依本法,其依某人等例指挥,并更不施行。』从之。讲议司言:『看详进纳买官,元丰系有止法,唯因军功、捕盗或选人换授,至升朝官,方许作官户。绍圣免役条系宗室,及曰「命妇亲并义勇、保甲授官或取妻,以阵亡之家恩泽授官」,而系第一等人户,并同进纳法。见任小使臣宣教郎以下,役钱并不免。及政和令,亦不许免科配。除进纳买官合依旧法外,所有祗应有劳、进颂文理可采及特旨,并非泛备官,若不以官序,便为官户例免科役,显属侥倖。今措置欲将前项补官人并依进纳授官法,因军功、捕盗转至升朝官,非军功、捕盗人,转至大夫以上,方许作官户。所有以前见充官户之家,并依今降指挥改正。兼契勘应非合作官户,而特旨许作官户者,依今来御笔,亦合改正。』从之。丙寅,讲议司言:『诸路岁贡共三百一件。今来除六尚年计外,可裁减八十六件,罢三十七件。』诏:『近命有司考不急之务、无名之费,将加裁定,允协厥中。惟任土作贡,古之道也。然化自内始,正由身率。乃克自济云云。应诸贡物,可依今来裁定施行。』

  七月癸酉,讲议司奏:『奉御笔:吏职出身,不以是何官资,只支武功大夫俸[10]。及恩例奏荐,令讲议司条画以闻。看详吏职出身之人,依法转至武功大夫止,余转遇郡人,合依下项御笔,止支武功大夫俸,及恩例奏荐,依武功大夫格法外,所有转正任人,理须分别。』诏:『吏职出身转正人请俸,依遥郡格递降一等支破。内正任刺史,依遥郡本等。其合请添支,依条施行恩例,奏荐依此。』戊寅,讲议司奏:『奉御笔,外路不奉行。御笔殆成虚文。看详州县、监司被受御笔,观望稽违,阴有沮坏,不即奉行云云,欲今从承受御笔指挥,委其承受行遣月日、奉行次第申州,州申所属监司点检。如奉行稽违,灭裂不当,并觉察按劾。其监司奉行谬误,不即改正,固执偏见,公然阻隔,仍依条互察以闻。』从之。甲午,讲议司奏:『奉七月二日御笔,看详内侍官请给,欲自右武、武功大夫以上(应带遥郡同),依今降指挥支一分见钱、二分折支,武功大夫合依嘉祐禄令,祗侯内侍以下[11],并随战功人,依现行条法施行。』

  九月庚午,讲议司奏:『契勘外路州军,遇天宁节,启建圣寿道场,满散日依旧令锡宴,监司及提、总官并合就赴。近年缘外路申请,许监司以本司钱排办,遂于一郡之间连日宴设,因缘搔扰,及多造酒数分受所余,殊失法意。欲今后监司、廉访、提、总之官,遇天宁节,依旧赴所在州军锡宴。』从之。

  十一月庚午,讲议司奏:『看详牛羊司并乳酪院手分、专副,请自元丰年。后来于大观元年、政和八年,两次增添,显属太优。欲手分、专副各减食钱三贯文,其押司官所请不多,依旧支破外,余本处奏乞事理,减监官茶汤钱四贯文,监门官茶汤钱三贯文,书手食钱一贯五百文。』诏并依元丰法。庚辰,讲议司奏:『勘会州县行户,供应见在官并公使等陪费不易,已降指挥,量立免行钱,悉罢供应,务使行户安业,革去搔扰之弊。节次据外在官臣僚上言奏陈,奉行未久,商贾四集,物货通流,比之往日,实直反更低小,公私蒙利。兼访闻自降指挥至今,帅府、监司置司,所在州军推行,已得就绪。所有其余州县,应合一体推行。』从之。

十二月,金人入寇。

校勘记

[1]李琰 原本『琰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补。下句『琰淮南』以同书补。

[2]化水 原本作『水化』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乙正。

[3]河北路 原本无『河』字,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一亦无『河』字。兹据文意补。

[4]□□非先圣贤 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二径作『非先圣贤』,兹仍其旧。

[5]讲议司 原本脱『司』字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二补。

[6]张□ 原本无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三补。

[7]李琰 原本『琰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四补。

[8]盘川 原本『川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四十九补。

[9]讲议司 原本脱『司』字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四十九补。

[10]武功大夫 原本『武』字上衍一『文』字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四十九删。

[11]内侍 原本作『内吴』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四十九改。

  

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三

徽宗皇帝

议礼局大观政和二礼附

  大观元年正月庚子,御笔:『议礼局依旧于尚书省置局,仍差两制二员详议,属官五员检讨。应缘礼制,可据本末议定取旨。』

  二月壬戌,议礼局言:『臣等伏以功成作乐,治定制礼。国家承祖宗积累之基,陛下以盛德大业缉熙太平,视六服承德之世,可谓并隆矣。乃者既成雅乐,于是又置官设局,讲修五礼。臣等窃闻孔子称商因于夏礼,周因于商礼,所损益可知。然则礼不可以不因,亦不可以无损益。因之所以稽古,损益所以趋时。今去唐虞三代为甚远,其所制作,恐当上法先王之意,下随当今之宜,稽古而不迂,随时而不陋,取合圣心,断而行之,庶几有以追治世之弥文,善天下之习俗,以成陛下圣治之美意,一代之盛典。』从之。己巳,起居郎刘涣、秘书丞胡伸、校书郎俞栗并为议礼局检讨官,从详定官翰林学士郑居中等奏请也。

  二年六月戊申,诏付议礼局:『承平百五十年,功成治定,礼可以兴。而弥年讨论,尚或未就稽古之制,适今之宜,而不失先王之意,斯可矣。防民范俗,在于五礼。可先次检讨来上,朕将裁成损益,亲制法令,施之天下,以成一代之典。』

  十一月辛酉,兵部尚书、议礼局详议官薛昂奏:『有司所用礼器,如尊、爵、簠、簋之类,与士大夫家所藏古器不同。盖古器多出于墟墓之间,无虑千数百年,其制作必有所受,非伪为也。《传》曰:「礼失则求之野。」今朝廷欲讨正礼文,则苟可以备稽考者,宜博访而取质焉。欲乞下州县,委守令访问士大夫或民间有蓄藏古礼器者,遣人即其家图其形制,送议礼局。』从之。癸亥,御笔:『议礼局礼,当追述三代之意,适今之宜。《开元礼》不足为法。今亲制《冠礼沿革》十卷付议礼局,余五礼,令视此编次。』

  四年二月戊寅,议礼局奏:『古者祫祭朝践之时,设始祖之位于户西,南面。昭在东,穆在西,相向而坐。荐笾豆、脯醢,王北面而祀之,此堂上之位也。进馔之后,席于室,在户内,西方东面为始祖之位,次北方南面布昭席,次南方北面布穆席。其余昭、穆,各以序,此室中之位也。设始祖南面之位而朝践焉,在礼谓之堂事。设始祖东面之位而馈食焉,在礼谓之室事。考《汉旧仪》宗庙三大祫祭,承孙诸帝以昭、穆坐于高庙[1],毁庙神主皆合食,设左、右坐,高祖南面。则自汉以前,堂上之位未尝废也。元始以后,初去此礼,专设室中东向之位。晋、宋、隋、唐所谓始祖者,不过论室中之位耳。少牢馈食,大夫礼也。特牲馈食,士礼也。以《仪礼》考之,大夫、士祭礼,无荐腥、朝践之士,故馈食于室。至于天子祭宗庙,则堂事、室事皆举。堂上位废,而天子北面祀神之礼阙矣。伏请每行大祫,堂上设南面之位,室中设东面之位。始祖南面,则昭、穆东西相向;始祖东面,则昭、穆南北相向,以应古义。』又奏:『古之祭祀,必七日戒、三日斋,然后可以交于神明。《周官·太宰》祀五帝则前期十日,帅执事而卜日遂戒,谓散斋七日、致斋三日也。秦变古法,改用三日。汉则天地七日、宗庙五日,魏、晋因之。唐则大祀七日。虽多寡不同,皆非先王之制。乞明诏有司,应郊庙大祭祀,皆前期十日,而戒斋七日,致斋三日,以应典礼。』又奏:『窃惟陛下度律均钟,更造雅乐,施之天下,为万世法。至于礼器,尚仍旧制,未闻有所改作。礼乐者,国之大本,而起于度数,度数得则权量正、法度一,而民不疑。今礼乐异制,不相取法,非所以一民也。乞明诏有司,取新定乐律之度审校礼器,有不合者,悉行改正,以副制作之意。』并从之。

上并因《实录》。

又奏:『修成《大观礼书·吉礼》二百三十一卷,《祭服制度》十六卷,《祭服图》一册。据经稽古,酌今之宜,以正沿袭之误。』又别为《看详》十二卷,《祭服看详》二册。诏行之。

诏旨无之。《实录》盖因《新仪》也。御笔改正七项,当检《新仪》删去增入。本局劄子:『臣等闻:国之事莫大于祀。礼之经莫重于祭,所以严神祗之奉,隆本始之报。圣王之制,以此为先。其器服之用、牲币之等、疏数之节、多寡之数,见于〈周官》者为详。自秦、汉以来,礼文残阙,謏闻俗学,固陋就寡,虽天地大祀,所当明察,而合祭之失,千载莫革,则其余盖可知矣。道与世升,理若有待。黍惟皇帝陛下天锡明圣,丕承先烈,爰诏有司,讨论旧典,亲御翰墨,著为格目,科指部居,总集该尽。承学之臣,获遵宝训,实千载难逢之会。臣等今恭依所颁冠礼格目,博极载籍,先次编序《大观新编礼书·吉礼》二百三十一卷,并《目录》五卷,共二百三十六册,《祭服制度》十六卷,共十六册;《祭服图》一册。其据经稽古,酌今之宜,以正沿袭之误。又别为《看详》一十二卷,《目录》一卷,共一十三册;《祭服看详》二册,谨随札子上进,损益裁成,伏乞断自圣学,仍乞降付本局修定仪注。』大观四年二月初九日,奉御笔:『阅所上礼书并《祭服制度》,颇见详尽,内禘祫礼自昔所论不一,今编次讨论,尤为允当。除依今来指挥改正外,余所奏修定。』

  御笔改正七项:礼书卷第一:『议先奏六乐,后奏黄钟,合用礼神、祀神之礼。先王祀天,各以象类求之。方其求于幽,则体其道而象其色,璧以圆,犊以苍,日以冬至。以其幽而远,故备乐而求之。自黄钟阳生之律至《云门》之舞,六变而后,天神始降,可得而理。其求于显,则体其用而象其色,不以璧之圆,而以圭锐;不以犊之苍,而以特之赤。日以上辛。以其显而近,故分乐而序之,奏黄钟,歌大吕,舞〈云门》而已。夫天帝,一也,自本而求之,则曰天;自其用而求之,则曰帝,其礼、其义、其所、其事各异也。祀天者不可以求帝。求帝者不可以祀天。天者,昊天也;帝者,感生帝也。《诗》曰「皇天上帝」,既曰天,又曰帝,体用不同故也。今先献以苍,后献以赤,考《周官》之书,有分而序之之言,无合而祀之之说;有苍璧四圭之异,无先璧后圭之制;有苍犊醉牲之殊,无先苍后赤之礼。夫牲本赤,而饰以苍,欲以降神之礼格天,天其可欺乎?盖自周以迄于今,千数百载,未之有改。今无所稽据,合其礼于圜邱冬祀之日,违经背义,不可施行』。礼书卷第二:『议设壶尊于坛下,礼之施各有其宜,〈礼运》所称「后圣有作,为台榭、宫室,以炮以燔,以烹以炙。元酒在室,醴盏在户,粢醍在堂,澄酒在下,陈其牺牲,列其琴瑟,以降上神与其先祖。」考其宫,曰室,曰户,曰堂,曰下。盖在寝在庙之制,非邱坛之礼。考《周书·酒正》掌酒之政,今有酌数,有器量,亦无在上、在下之文,于古无所稽,可不须改。』礼书卷第四:『议乞立春后上辛日祈谷。先王祈鬼神各随其事,各协其时,各异其礼。万物萌于春,新于辛。正月,春之始和也。上辛,日之初应也。故祈谷以正月之上辛,不可易也。若立春前遇辛,不祈于立春后,别以辛日,是为次辛,非上辛也。今岁在庚寅,上辛在丑,立春在申,次辛在亥。遇丑不祈,而于亥日,则辛之气已过,不逆其气而求之,非礼也。不可施行。』礼书卷第五:『蜡祭增日月于南北坛,罢去二十八舍星次重复。先王制礼,以求鬼神,或于其所出之方,出其所主之事。日阳月阴,方求神而觐之,则礼日于南,礼月于北。日出东方,月出西方,求神而觐之[2],则祀日于东坛,月于西坛,各有所主也。先王之于日月,或宾其出,或致其至,或饯其人,或礼之,或祀之,其义不同。蜡祭兼日月,既祀于西东矣,而又礼之于南北。天无二日,岂不凟乎?且《觐礼》所载,觐而礼之,非祀礼也。今去星次重复,而增日月之祀,重复甚矣,不可施行。』礼书卷第十一:『议乞执政以上祭四庙,余通祭三庙。礼有等差,以别贵贱,故庙祭之数,天子七世,诸侯五世,大夫三世,士二世,不易之道。今以执政官方古诸侯,而上祭四世,古无祭四世之文。又侍从官以至士庶通祭三世,无差等、多寡之别,岂礼意乎?古者天子七世,今大庙已增为九室,则执政视古诸侯以事五世,不为过矣。先王制礼,以齐万有不同之情,贱者不得替,贵者不得逾。故事二世者,虽有孝思追远之心,无得而越;事五世者,亦当取而定焉[3]。今恐夺人之恩,而使通祭二世,狥流俗之情,非先王制礼等差之义。可文臣执政官、武臣节度使以上祭五世,文武外朝官祭三世,余祭二世。议乞立庙者,居处狭隘,聽于私第之侧,又无,则随宜创置。礼以制情,使贵贱大小,各当其分,则礼必有制,制必有数,故不敢逾,不敢紊也。古者庙在大门之内,中门之左,内示亲,左示仁也。今臣僚寓居私第[4],无有定止,礼令□□□□立庙,当丽于法矣。可应有私第者,立庙于门内之左。如狭隘,聽于私第之侧。力所不及,仍许随宜。议乞品官庙视宅堂之制,寝勿逾于庙间数为限,庶几易行。阳数奇,阴数耦,天下屋室之制,皆以阳为数。今立庙制寝,观其所祭之数,则祭四世者寝四间,阴数也。古者寝不逾庙,礼之废失久矣。士庶堂寝逾度僭礼,有五楹、七楹者,若一旦使就五世、三世之数,则当彻毁居宇,以应礼制,人必骇政,岂得为易行?可今后立庙,其间数视所祭世数,寝间数不得逾庙。事二世者,寝用三间者聽。』

  四月丁丑,议礼局奏:『臣等见编修宾、军以下四礼,据《周官》,以朝宗觐、遇会同问视为宾礼。盖以古者天子之于诸侯,有不纯臣之义,故其来也,以宾礼待之。《开元》及《开宝》惟以蕃国主及蕃国使朝见为宾礼,自大朝会以下,并于嘉礼修入,军礼除依《周礼》合编外,有大均、大役之礼及均赋贡、力政及修筑宫邑之事。看详古者六师出于乡,军政寓于井田,故大均、大役列为军礼。降周以来,兵、农判而为二,其事又非礼官所掌,故《开宝》军礼并不编入,又有大封之礼,自置郡县,其礼不存。《开宝》虽有册拜诸王公仪,系于嘉礼中。编入嘉礼,除依《周礼》合编外。有余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,有燕飨之礼亲四方之宾客。古者饮食、燕享之礼,其事不同,行之或在路寝,或在祖庙。今朝廷所行,均谓之燕礼。又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,庆贺之礼亲异姓之国。说者谓兄弟,同姓之国也;异姓,婚姻甥舅之国也。今虽有赐胙之礼,事既毕,比及群臣,其仪已具吉礼。婚姻、甥舅置第京师,非如昔裂土受封。《开元》及《开宝》定礼,并无上件仪注。乞断自圣裁,付本局遵依编修。』御笔:『宾礼、《鹿鸣》之诗,以燕群臣。其诗曰:「以燕乐嘉宾之心。」盖方其燕乐,则群臣亦谓之宾,非特诸侯也。主尊宾卑,君为主而尊,臣为宾而卑,宾主尊卑之义辨矣。今虽不封建诸侯,宾礼岂可废阙?自罢侯置守,守臣亦古诸侯也。其赴阙、被召、奏事之类,则朝觐会遇之礼,岂可废乎?唐不知此,而移于嘉礼,非先王制礼之意。可依《周礼》参详去取修立。军礼,兵、农虽分,均而恤之,役而任之,固在也。大均之礼恤众,恤其事也;大役之礼任众,任其力也。恤其事,非特地赋、地职而已;任其力,非特筑宫邑而已。今诸军三年一戍,无久近之差,无劳逸之异,无远迩之殊,均之也;营建城邑、起保甲、兴兵夫之类,役之也。则均役之礼,岂可无之?礼,春也,故军礼在焉。其事则各随所隶。如大蒐田之制在夏官,朝宗在春官,而图事比功在秋官,则岂害于非所掌乎?至如大封,今有五等封爵,然无合众之事,在于去取。礼缘人情,因情立制,古有今无则不必胶古,古无今有则自我作古,惟当而已。嘉礼,饮食以亲宗族兄弟。今宗室、亲王皆有岁时牲饩酒食之赐是也。脤膰以亲兄弟之国,今兄弟虽不之国,祭而受福,岂可不与兄弟共之?有司自当斟酌行事,考循古意,以立礼制。』丙申,议礼局奏:『文宣王自开元追谥之初,则内出王者衮冕之服以衣之,乐用宫架,其礼制盖尝增崇矣。《国朝会要》:国子监神像旧用冕九旒,服九章,而不载其更易之端。』

  崇宁四年八月,诏从国子司业蒋静之请,改用冕十二旒、服九章,而又绘图,颁之天下郡邑。其执圭立戟,乞并从王者制度。又言:『弟子公夏首、后处、公肩定、颜祖、鄡单[5],罕文黑、秦商、原抗籍[6]、乐欬从祀文宣王。臣考之《史记》,皆有其名。唐《开元礼》亦载祀典。乞皆赠侯爵,使预祭享。』又言:『九宫贵神,皆星也。自唐以来,置坛特祀。国朝因之,玉用两圭有邸。夫两圭有邸,祀土地之玉。以祀星辰,非是。乞改用圭璧,以应古制。』又乞增祀灾惑,圭璧及易,每岁腊祀、大社稷并用太牢,如春、秋、二仲之祭。又言:『国家崇奉赤帝为感生帝,以僖祖配侑,与迎气之礼不同,尊异之也。而乃于立夏迎气之坛祀之,甚不称所以尊异之意。请于南郊别立感生帝坛,依赤帝高广之制。』又言:『《周官》天府:比国之玉镇大宝器,大祭则出而陈之。说者以谓大祭,禘祫也。乞遇祫飨,应瑞宝、贡物可出而陈者,并令有司依嘉祐、元丰诏从事,凡亲祀太庙依此。』又言:『请诏有司,仿古法制五齐三酒,及依《开元》、《开宝通礼》,七祀不设奠币、焚币之仪,他小祀依此。』又请郊庙牲栓,命有司毛取纯色、刍之三月易一牢,以应『在涤』之义。中祀六十日,小祀三十日。又请仿《周礼》置公桑蚕室,以兴蚕事,而供祭服。又言:『元冥水官,历代祀之,不应燔燎。《开元礼》及本朝《开宝通礼》:礼毕,祝版燔于齐所。非是乞祝与币皆痊之。』又言:『《周礼》追享、朝享,裸用虎彝、蜼彝,朝践用两大尊。今春、夏每享,各用大尊二,是以追享、朝享之尊施之于禴祠、烝尝,其为失礼明甚。自今四时享太庙,不用大尊。』又言:『灌以圭璋,用玉气也。《典瑞》:「裸圭有瓒,以祀先王。』圭瓒之制,以圭为枋,其长尺有二寸,黄金为勺,青金为外,朱中央,其容五升,其径八寸,其勺之鼻为龙首,所以出郁鬯也。其下有槃,其径一寸,所以承瓒也。其大小长短之制,皆不如礼。乞改造,以应右制。』又言:『牙盘上食,非古也。唐天宝之末,韦彤等据经而议,谓亵味多品,不可交于神明,欲罢去之。乞祭惟藉以席,不用牙盘。』又言:『职金旅于上帝,则共其金版。盖旅上帝,非一帝也,必有版以辨其名与位。而版必以金为之者,盖礼大者莫过乎事上帝,所以极严洁而不敢忽也。乞祀昊天上帝、皇地衹、五方上帝、神州地祇、大明、夜明与配神之帝,皆以黄金饰木,为神位版,镂青为字,其余则用朱漆金字,以是为尊卑之差。』又言:『太常祀感生帝、神州地祇,牺牲用茧,栗器用陶匏。』又言:『感生帝、神州地祇,国家崇奉为大祀,以僖祖、太宗配侑。而有司行事,不设宫架、二舞,殊失所以尊祖侑神作主之意。乞皆用宫架、二舞。』并从之。又言:『古者诸侯祭五世,二昭二穆,与太祖而五。大夫祭三世,一昭一穆,与太祖而三。士祭二世,祖、祢而止。按:今品官下达庶人,皆祭三世,无尊统上下之差,流泽广狭之别。缘偷袭弊,其流已久。请自执政官以上,自高祖而下,祭亲庙四,余通祭三世,庶几有尊统流泽之差。』诏曰:『礼有差等,以别贵贱,故庙祭之数,天子七世,诸侯五世,不易之道也。』(余见上)。

  闰八月己亥,诏付议礼局:『士庶每岁中元节折竹为楼,纸作偶人,如僧居侧,号曰盂兰盆,释子曰「荐度亡者解脱地狱,往生天界,以供孝德」。行之于世俗可矣。景灵宫为祖考灵游所在,不应俯狥流俗,曲信不根,而设此物。纵复释教藏典具载此事,在先儒典籍,有何据执?并是月于帝后神御坐上铺陈麻株、练叶,以藉瓜花不委逐项,可与不可施之宗庙?』又诏:『佛乃西土得道之士,自汉明帝感梦之后,像教流于中国,以世之九卿视之。见今景灵两宫帝后忌辰,释教设水陆斋会,前陈帷幄,揭榜曰帝号浴室,僧徒召请曰:「不违佛勅,来降道场。」以祖宗在天之灵,遽从佛勅之呼召,不亦凟侮之甚乎?况佛可以称呼勅旨,有何典常?』又诏:『犬之为物,在道教中,谓之厌兽。人且弗食,而岁时祭祀,备于礼科,登于鼎俎,于典礼经据,如何该载?』本局言:『盂兰盆本梵语,译以华音,即救倒垂器也。释氏之设,以为大目犍连为母堕饿鬼趣中,乃于僧自□之日,具饭五果百味置盆中,以供十方,而母得食。然则具饭以度苦趣设器,以救倒垂,行于世俗可也。景灵东、西两宫严事祖考,神灵在天,对越在下,奈何俯狥流俗,设盂兰盆之仪乎?至若麻株、练叶以籍瓜花,亦非经训,独出于疏钞。麻谷众草之论,及楚人五月五日祀屈原之说,尤垂典礼,不可施用。景灵两宫帝后忌辰,用释教设水陆斋供,而僧徒召请,有不违佛敕之呼。以祖宗而从佛敕,以浮屠而称敕旨,失礼畔经,不可不训。求之典常,所宜刊正。今景灵宫所用水陆仪式,除功德名位崇宁五年奉睿旨编类成册外,而其间应用词语,臣等以谓亦宜如《金籙斋仪》逐一供具,明诏所属,选官再行看详。凡涉借紊,悉行删正,庶于行用无误。太庙祀祠虽具犬牲,然六牲之荐,盖亦未备。矧犬为厌兽,人犹弗食,而载之鼎俎,以享神明,岂事死如事生之意乎?臣等以谓宗庙之祭,宜如六牲之不具马、鸡,四豆之弗荐雁、醢之义,去犬牲不用。』并从之,仍令礼部取索词语删润闻奏。

  十一月乙亥,议礼局言:『皇后受册用《开元》、《开宝礼》,参以近仪修定。是日有司陈黄麾细仗,设宫架。皇帝服通天冠、绛纱袍临轩,命使群臣皆朝服,皇后服棉衣,受册于穆清殿,以内侍受册宝,内外命妇班贺,群臣于内东门上笺称贺。皇后表谢,群臣入贺如仪。乞修《祗谒景灵宫仪注》及制乐章。』从之。

  政和元年正月丙戌,诏:『议礼局进礼书,已降指挥,各转官,内有见系责降人,依例更不推恩。所给告令,吏部勾收毁抹。』

  三月癸亥朔,御制《御书政和新修五礼序》。议礼局请刻石于太常寺,从之。戊辰,议礼局奏:『续次编成《大观礼书》宾、军等四礼四百九十七卷。』诏依此修定仪注进呈,镂版颁降。

  四月癸丑,议礼局奏:『有诏就先蚕坛之侧度地,筑公桑蚕室,岁养蚕以供祭服,令具制度以闻。合制公桑蚕室,按:古者公桑蚕室,近川而为之筑宫,仞有三尺,棘墙而外闭之。后齐之制,为蚕宫,方十步,墙高一丈五尺,被以棘,其中起蚕室二十七。今乞仿后齐之制度地为宫,四面为墙,高仞有三尺,其屋室间架多寡,视养蚕薄数修建。合置茧馆,按:《汉旧仪》:皇后蚕于蚕室,手三盆于茧馆。合置织室,按:《汉旧仪》凡蚕丝絮,织室以作祭服,故有东、西织室。养蚕薄数,于经无见。按:《汉旧仪》养蚕千薄以上。乞并依汉制,合置桑林。按:晋制,桑林在东,而无多寡广狭之限。今若仿汉制养蚕,即当约千薄所用之数度地为之。合置采桑坛,按:晋制,筑采桑坛于桑林之侧。至唐《开元礼》,筑于先蚕坛南,相去二十步,方三丈,高五尺,四出陛。国朝《开宝通礼》因之,合依此修建。筑室建殿,按:后齐制为蚕宫,其中建别殿一区,用为亲蚕之所。今籍田有思文殿,以俟御耕临幸。合依仿籍田之制,于蚕宫中置亲蚕殿。』诏从之。亲蚕殿仍以『无斁』为名。

  戊午,仓部员外郎、议礼局检讨张邦光奏:『唐《开元礼》文多重出,如祀五方帝,其仪皆同,惟时日、币玉小异。统制不立,伦类不通,甚失作者之体。至国朝开宝定仪,始循唐旧,未暇改作。且《舜典》祀四岳,其事同者,但云如岱礼。《周官》祀神示,其体类者,皆曰「亦如之」,未尝重出。乞仿《舜典》、《周官》类而为一。其小异随事人注,庶几不至重复。』从之。

  二年二月甲寅,议礼局言:『乞耕籍礼毕还宫,依养老例奏乐。』从之。

  三月甲申,议礼局言:『北齐、隋耕籍,皆备法驾。唐开元及本朝端拱、明道,皆备大驾、卤簿。今不亲享先农,止行耕籍之礼。其端拱、明道命五使称贺、赐赦之类,更不施行。乞止用法驾。』从之。

  四月庚戌,朝奉郎许尚志言:『朝廷以新礼书颁降四方,乞各择官兼掌礼事,以上之德意志虑达于民,而察其违犯者。』诏曰:『礼以辨上下,定民志。神考成训,具在典册。道无废兴,洪之在人,官举其职,事乃无废。顾乃方讨论,以绍先烈,可依尚志所奏,令议礼局候《五礼仪注》成,采酌条具取旨。』

  十一月壬戌,议礼局言:『谨案《礼记》:「食三老五更于太学,天子袒而割牲,执酱而馈,执爵而𨡦,冕而总干。』则古之人君所以宪德乞言,以尊事黄耉者,可谓至矣。然而亲拜之文不见于经。后汉明帝永平二年,以李躬为三老,桓荣为五更,始迎拜于门屏之间,与之交礼。后魏孝文帝大和十六年,以尉元为三老,游明根为五更,而高祖亲拜焉。故唐《开元礼》、本朝《开宝通礼》,皇帝养老于太学,皆有交拜之仪,盖遵用后世故事也。今欲于仪注内删去亲拜之文,以合经典。又老者不以筋力为礼,则三者进见,欲特与免拜,但令赞礼者引,当御座前,躬揖皇帝为兴。其执酱、执爵,亦乞命近臣为之,庶不失礼意。伏望揆自圣学,批降指挥修立。』诏依拟定修立。

  三年正月甲寅朔,议礼局奏:『州郡贡士有鹿鸣燕。古者于宾兴贤能、行乡饮酒之

  遗礼。请易其名如古。』诏:『稽古者不必循其迹,州郡鹿鸣燕,乃古乡饮酒之意,可止以鹿鸣燕为名。有古乐处,令用古乐。』庚辰,诏议礼局新修《五礼仪注》宜以《政和五礼新仪》为名。

  四月庚戊,知枢密院事郑居中等奏:『恭惟陛下德备明圣,观时会通,考古验今,沿情称事,断自圣学,付之有司,因革纲要,既为礼书,纤悉科条,又载《仪注》,勒成一代之典,跨有三王之隆。臣等备员参订,徒更岁月,悉禀训指,靡所建明。谨编成《政和五礼新仪》并序例,总二百二十卷、《目录》六卷,共二百二十六卷。辨疑正误,推本六经,朝著官称,一遵近制。上之御府,仰尘御览[7]。恭候宸笔裁定。其当以治人神以辨上下,从事新书,其自今始。若夫蒐补遗逸,讲明稀阔,告成功而示德意,臣等顾虽匪材,犹当将顺圣志而成之。』诏令颁降。

  闰四月壬戌,诏:『议礼局官曾经应奉修皇后受册仪注,并预讨论武选官制文字,及《五礼新仪》了当,中书侍郎刘正夫、尚书右丞薛昂并转正议大夫,礼部尚书强渊明等并转一官。』

  七月甲申,议礼局言:『本朝都城坛壝之制,风师在城之西,雨师在城之东,以雷神从雨师之位,为二坛,同壝。州县风师在社之东,雨师在雷神之西,非所谓各因其方、以类求神者也。乞仿都城方位建立,仍以雷神从雨师之位,力二坛,同壝。』从之。己亥,置礼制局(见本事)。

六年闰正月庚申,太府寺丞王鼎奏:『《五礼新仪》既已成书,欲乞依仿新乐颁行之,仍许令州县召募礼生,肄业于官,使之推行民间,专以《新仪》从事。』从之。辛酉,开封府尹王革奏:『〈五礼新仪》既已布之天下而颁之有司,乞下国子监,委自学官,将《新仪》内冠、昏、丧、祭民间所当通知者,别编类作一帙,镂板付诸路学事司劝谕学生,务令通知礼仪节文之意。』从之。

校勘记

[1]承孙 原本二字均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九补。

[2]觐之 原本『觐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九补。

[3]取而定焉 原本『取』、『定』二字均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九补。

[4]私第 原本二字均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九补。

[5]鄡单 原本作『邬单』,据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改。

[6]原亢籍 原本脱『籍』字,据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补。

[7]御览 原本脱『御』字,据文意补。

  

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四

徽宗皇帝

礼制局

政和三年七月己亥,诏:『礼以辨上下,定民志。自秦、汉以来,礼坏不制。富人墙壁被文绣,倡优借后饰,当世贤者,至于太息,时君世主,亦莫能兴。卑得以逾尊,贱得以凌贵。欲安上治民,难矣!比裒集三代鼎彝、簠簋、盘匝、爵豆之类凡五百余器,载之于图,考其制而尚其象,与今荐天地、飨宗庙之器无一有合。去古既远,礼失其传矣。祭以类而求之,其失若此,其能有格乎?诏有司悉从改造。宫室、车服、冠冕之度,昏、冠、丧、葬之节、多寡之数、等衰之别,虽尝考定,未能如古,秦、汉之敝未革也。夫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。今无礼以齐之而刑施焉?朕甚闵之。可于编类御笔所置礼制局讨论古今沿革,具画来上,朕将亲览,参酌其宜,蔽自朕志,断之必行。革千古之陋,以成一代之典,庶几先王,垂法后世。』

三年七月二十一日,《宣和录》有此,《实录》及诏旨并无之。三年六月十一日并二十一日两诏可参考。《实录》于二年七月二十一日已书此诏。案:三年九月五日,始命刘炳等为礼制详议官,然则置局当在三年七月。《宣和录》得之,《实录》误也。蔡絛《史补》亦系之三年,绍述、熙丰政事同书。本纪亦因《实录》,于二年七月二十一日丙子书置礼制局,今不取。蔡絛《史补·礼制篇》[1]:宋兴,崇宁、大观,已百六十年矣,而礼乐制度多阙,不及汉、唐。始神庙有一代典礼之制,不就,及上自亲政,慨然述作,故以属鲁公。崇宁中始讲求未暇,大观初,阴为有意,乃将君臣庆会阁所藏、一时朝廷所被受御笔,悉编类以成书,託此为名,因命门客黄声、表兄徐若谷为编类官,实欲因官给笔札,密修讲之。二人者皆未官于朝,编类乃家事,故特命之。声与谷博学谨畏,近时亦罕有也。方草具未久,鲁公罢(大观三年六月四日,京罢相),俄又罢去,遂不成。时声始登第矣(黄声,南剑州人,大观三年贾安宅榜第四甲及第)。政和元年,声乃挝登闻鼓院,密上当时所讲议文书。上喜,命声入馆为正字(政和二年九月十五日为正字),而鲁公益有召意。二年,鲁公归阙(京二月一日受太师,令居第,五月十三日落致仕)。既复相,而上于礼文更留神,且屡督鲁公。鲁公曰:『今为一代典章,顾何密之有?不若择通儒,明以付之。』三年,乃下诏具述作旨,因编类御笔所以置礼制局焉。始多聚晓礼之士与其中,方讲求会议郊庙。庙有三恪陪位礼,而本朝二王后阙三恪不备,因议礼间,才及之,而谮者忽出奇诋,谓鲁公又及三恪,是欲反矣。上偶为之动,鲁公狼狈遽止,因私叹曰:『礼制其必不成!』是后晓礼之士或死或去,而亲戚宾客,时多预焉,徒随时事被旨讨论而已。至于一代典礼,盖蔑及也。政和八年,又下诏:百官改用履令礼制局。先是,冠服适今之宜,仿古之意,讨论以闻,当力行之。其见服鞾,先次废罢。然当是时,实无创礼之志。先改革者,以为废释氏之渐。未久,鲁公罢,而局亦罢。时郑居中亦被旨修《五礼新仪》,既不通详,又乃仪也,非礼也,亦终不能行。属政和以后,上志移于道家者流,俄数有期门之事,官寺小人任权,一代典礼,遂不克就。崇宁以来,稽古殿多聚三代礼器,若鼎彝、簠簋、牺象、尊罍、登豆、爵斝、玷洗,凡古制器悉出,因得见商、周之旧,始验先儒所传太讹。若谓罍山尊,但为器,画山雷而已。虽王氏亦曰如是,此殆非也。制度今已传,故不详录。政和既制礼制局,乃请御府所藏悉加讨论,尽改以从古,荐之郊庙,焕然大备。有万寿玉尊者,大犹四升,器雕琢殊绝;玉玷阔盈尺有二寸。上每祭祀饮福、大朝会、爵群臣则用焉。其他多称是。至其制作之精,殆与古埒。盖自汉以来,不克有此,亦太平之盛举也。当是时,中书舍人翟汝文奏:乞编集新礼,改正《三礼图》,以示后世。有司因循,亦不克就。惜哉!孙觌供到《蔡京事迹》:崇宁初置讲议司,讲求元丰已行法度及神宗欲有为未暇者,官属朱锷、徐处仁等。局成,作编类御笔所,御笔皆赐京者。后君臣会庆阁成,又改作礼制局,凡尊罍、簠簋、笾豆、盘匜、鼎俎,皆不合古,于是禁中尽出古器,用铜依古制重造,惟笾以竹为之,如今纫竹系器也。又用银铸爵五十枚。东坡常得古爵而不识,诗云:『只耳兽齧环,长唇鹅擘喙。三趾下锐春蒲短,两柱高张秋菊细。』疑其饮器也。政和元年,会上御文德殿受朝,朝退,赐酒三爵,其制作如《诗》所云,乃爵也。时礼制局以从官兼领,奉赐比它局独厚。又有议礼局,知枢密院郑居中所领,今颁《五礼新仪》是也。

  九月癸未,户部尚书刘炳、中书舍人翟汝文为礼制详议官,起居舍人陈邦光、国子司业曾开力同详议官。

十月辛酉,手诏:『先王制器,必尚其象,然后可以格神明,通天地。去古云远,久失其传,裒集三代盘匜罍鼎,可以稽考取法,以作郊庙礼祀之器,焕然大备,无愧于古。可载之祀仪。』从刘炳之言也。乙丑,御崇政殿,阅举制造礼器所之礼器,并出古器宣示百官。

《实录》但书御崇政殿,以古器宣示百官。今以诏旨十六日所书增入。

  礼制局言:『圜坛旧制四成,一成二十丈,再成十五丈,三成十丈,四成五丈。成高八尺一寸,十有二陛,陛七十二级。二壝,壝二十五步,古所谓地上圜邱、泽中方邱,盖因地形之自然,非人为也。然王者建国所在,或无自然之邱,则于郊择吉土,以兆神位。为坛之制,当有度数,阳奇阴偶。王令诸侯为坛三成,用阳数也。然则化天之坛宜为三成。自后周以来,始为四成,逮今未革。今定为圜坛三成,自后一成以九九之数,广八十一丈;再成用六九之数,广五十四丈;三成用三九之数,广二十七丈。每成高二十七尺,总三成,二百一十有六,乾之策也。为三壝,壝三十六步,乾之策:一十有六也。成与壝俱三三,天之数也。考历代以及今之坛制,其次第星辰,有不伦者。旧制五星、十二辰位于第一龛,二十八宿位于第三龛。夫五星、二十八宿相与为经纬,则二十八宿为五星之所含,而十二次是所相待以成者也。臣等今议,升二十八宿等四十四位于第二龛。旧制:第二龛星辰之位为重行,则壝内之位,亦当如之。今中宫、外宫之星为重行,于壝之内,其众星三百有六十位之外如故。』从之,候遇今次大礼施行。戊辰,礼制局言:『方坛旧制三成,第一成崇三尺,第二、第三成皆崇二尺五寸。上广十六丈。夫圜坛既则象于乾,则方坛当效法于坤。今议方坛定为再成,一成广三十六丈,再成广二十四丈,每成崇十八尺,积三十六尺,其广与崇,皆得六六之数,以坤用六故也。为四陛,为级一百四十有四,所谓坤之策百四十有四也。为再壝,壝二十有四步,取坤之策二十有四也。成与壝再,则两地之义也。其从祭之祗升四镇海渎、五行五岳,同位于第二龛,而山林、川泽、邱陵、坟衍、原隰之祗位内,如故壝,并饰以黄。』诏令杨戬依此修筑。

  十一月乙巳,礼制局言:『讨论玉辂沿革,《周官·巾车》言:「锡樊缨十有再就。」注:「樊及缨,皆以五采厨饰之。十有二就。就,成也。」今马缨止有十二而无采色,不应古制,欲以五采厨饰之。樊缨十有二就,《周官》驭路仪以「鸾和为节」。注:「鸾在衡,和在轼,皆以金为之。」《韩诗外传》曰:「升车则马动,马动则鸾鸣,鸾鸣则和。」应今路衡、轼并无鸾和,乞添置。《周官·辀人》言:「盖之圜以象天。盖弓二十有八,以象星。」今盖弓二十有二,不应古制,乞增造。《巾车》言:「玉辂建大常十有二斿。」注:「太常九旂之画日月者,正幅为縿,斿则属焉。」而不言色。《司常》:「掌九旂之物名。日月为常。」注:「凡九旂之帛皆用绛,以周尚赤故也。」《礼记·月令》:「中央天子,乘大辂,载黄旂。」以金、象、革、木四路及所建之旂,与四时所乘、所载皆合。今玉辂所建之旂以青帛,帛十二幅,连属为之,有外龙而非交龙,又无三辰,皆非古制。如依成周,以所尚之色,则当用赤;依《月令》兼四代之制,则当用黄。仍分縿、斿之制及绣画三辰于其上。又《周官》:「节服氏掌祭祀,衮冕六人,维王之太常。」今改制太常,其斿曳地,当依《周官》,以六人维之。又《左传》言:「锡鸾和铃,昭其声也。」注:「锡在马面,铃在旂首。」今旂首无铃,乞增置。又车盖,周以流苏及佩,各垂八,无所法象。欲各增为十二,以应天数。及辂之诸未尽饰,以玉为称,其实而罗纹杂佩,乃用涂金。乞改为玉。又车箱两轓有金涂龟文及鵾翅,左龙右虎,乃后代之制。欲改用蟉龙,加玉为饰。」又言:「既建太常当车之后,则自后登车有妨。《曲礼》言:「君车将驾,则仆执策立于马前。已驾,仆展铃效驾,奋衣由右上,取贰绥,跪乘,执策分辔,驱之五步而立。君出就车,则右君升车。」亦当自右由前而入。今玉辂前有式柜,不应古制,恐当更易,以便登车,及改式之制。又《礼记》言车得其式,《周官·舆人》:「参分其队,一在前,二在后,以揉其式,以广之半为之式崇。参分轸围,去一以为式围;参分轵围,去一以为轛围。」注:「立者为掛。」今玉辂无式,合增置。』诏:「玉辂用青质,轮、辀、辂、带,其色如之。四柱、平盘、虚柜则用红。增盖弓之数为二十八,左右建旂常并青。太常绣日、月、五星、二十八宿,旂上则绣以云龙之杠,青縚,铃垂十有二就。流苏及佩各增十二之数。樊、缨饰以五采之罽,衡、轼之上,又加鸾和。辂之诸末耀叶螭头、云龙垂于鎚脚,花板结绥,罗文杂佩,羽童、麻炉香、宝压、贴牌字皆饰以玉。自后而升,式柜不去。』既成,高二尺七寸五分,阔一丈五尺。

《实录》有删修,与诏旨略不同,当别致详。

  四年正月辛丑,礼制局言:『夏祭用法驾,合乘大辇指挥,乞赐裁酌。』诏乘玉辂。

  二月戊申,蔡京等奏:『礼制局所定皇长子冠于福宁殿仪,御笔依奏。二月中旬,选日行之。』

  三月丙子,礼制局奏:『《崇宁祀仪》:昆仑地祇设位于坛之第一成,其说出于郑康成,以昆仑地祇为皇地祇。既皇地祇位于坛上,则昆仑地衹不当重设。崇宁四年,有司讲明,已知其非,乃复列于西方众山之首。然既有西山位,则昆仑在其中矣。请彻去。』从之。又奏:『皇地祇北向,盖取答阴之义,故赐祀降神升裡于坛,其位在丙;阴祀降神,瘗血于坎,其位在壬。而历代沿袭,并设南向之位,非所谓答阴也。今新坛亦于午陛下设小次,非是。』诏:『神位北向,于北面设小次。』

  四月辛未,礼制局言:『《周官》旅上帝、四望,皆谓非常之祭,则岳镇海渎从大祗,不当用玉。《绍圣亲祠北郊仪注》,皇地祇以黄琮,神州地衹以两圭,有邸,岳镇海渎亦不用玉,则今来夏祭,合依大礼,格皇地祇、神州地祇用玉外,余并不用。兼看详《周礼》,赤璧以祀日月星辰。《新义》云:日月星辰,以璧为邸。则四圭邸璧。可知四圭邸璧,则两圭邸琮。可知先儒之说两圭有邸,亦以璧为邸,其理非是。合依《新义》,两圭邸琮。』从之。甲戌,礼制局造所乞进呈所制造冬祀礼器。御笔令书艺局进呈。

  五月丁丑,礼制局奏:『每岁夏祭皇地衹及配位,各用冰鉴一。今亲祀正当暑月,所设酒醴、牲牢,礼料甚众,欲添置冰鉴四十一,正配每位各第六,二成从祀二十五位各一。』从之。又奏:『黄琮礼地,郑氏谓之在昆仑者,两圭有邸以祀地,谓祀于北郊神州之神。且黄琮两圭有邸,《周官》特言礼地、祀地而已,初无昆仑、神州之别。郑氏之说,本于谶纬。前代如长孙无忌辈,固尝辨其非矣。又皇地祇、神州地祇同位于一坛之上,于皇地祇则礼而不祀,神州地祇则祀而不礼,岂礼意乎?请黄琮两圭有邸,并施于皇地祇。求神则以黄琮,荐献则以两珪有邸。』又言:『黄琮,郑康成及梁正〈三礼图》皆谓八方以象地;聂崇义言:黄琮比太琮,每角各剡出一寸六分,共长八寸,厚寸。盖厚寸乃大琮之制,每角各剡出一寸六分,共长八寸,于经无见。《考工记》有大琮、玉琮、瑑琮、驵琮之制,独不言黄琮广狭厚薄之度。今方泽并用坤数,则黄琮宜广六寸,厚二寸,为八方而不剡。』又言:『《考工记》云:「两圭五寸,有邸。以祀地。」则两圭之长宜共五寸,琮色黄而圭不言色。《大宗伯》以玉作六器,以礼天地四方,而云「皆有牲币,各放其器之色」。牲币自当放玉之色。则圭之色,独何以异于琮邪?请两圭用黄玉。』并从之。

  六月己酉,礼制局言:『有旨定管军班序,乞殿前都指挥使在节度使上,副指挥在正任节度观察留后之上,马军、步军都指挥使副、都指挥使在正任观察使之上,殿前马步军都虞候在正任防御使之上,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、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在正任团练使之上[2]。』从之。甲寅,礼制局言:『卤簿六引,仪仗信幡,承以双龙,大角,黑漆画龙,紫绣龙袋,长鸣、次鸣、大小横吹,五色衣,幡、绯常画交龙。案:乐令三品以上绯,常画豹。盖惟乘舆器用,并饰以龙。今六引内系群臣卤簿,而旂物通画交龙,非便,合釐正。又大黄龙负图旂画九、一、三、二、四、六、八、五、七之数,仙僮网子大神三旂无所经见,乞除去。』从之。

  六年九月乙卯,礼制局言:『窃考太庙陈列祭品,每室笾豆十有二,簠、簋各二,原于有唐开元之制,因陋至今,未足以副圣上致孝宗庙之意。乞尽循周制,笾、豆各二十有六,簠、簋各八。如是,则五庙、三庙之器,其等与数,而可得议也。』从之。先是,诏造祭器颁布赐宰执,礼制局制造所乞降祭器名数,故有是议。

  十月丁亥,礼制局奏:『近奉诏讨论臣寮家庙所用祭器。稽之典礼,参定其制,正一品:每室笾、豆各十有二,簠、簋各四。壶、罍、铏、鼎、俎、篚各二,尊罍加勺、幂各一,爵一,诸室共用胙俎一,罍洗一;从一品笾、豆、簠、簋降杀以两;正二品笾、豆各八,簠、簋各二,其余皆如从一品之教。』诏礼制局制造取旨,给赐太师蔡京、太宰郑居中、知枢密院事郑洵武、门下侍郎余深、中书侍郎侯蒙、尚书左丞薛昂、尚书右丞白时中、权领枢密院事童贯,并依次给赐。

  十一月乙未,尚书省言:『礼制局新定太庙笾豆之仪,笾二十有六,为四行,以右为上。羞笾二为第一,行朝事笾八次之,馈食笾八又次之,加笾八又次之。豆二十有六为四行,以左为上。羞豆二为第一,行朝事豆八次之,馈食豆八又次之,加豆八又次之。簠八,为二行,在笾之外。簋八,为二行,在豆之外。簠、簋所实礼料,乞依自来容受之数供办,无本色,即以他物代之。』从之。

  十二月己卯,礼制局奏:『太庙祭器,内铏用三,登用一。窃考铏与登皆盛美之器,祭祀享牲于鼎,升肉于俎。其湆芼以盐菜寔之于铏,则谓之铏羹;不致五味寔之于登,则谓之大羹。《周官·烹人》「祭祀共大铏羹」是也。且宗庙之祭用太牢,而三铏寔牛、羊、豕之羹,固无可论者。至于大羹,止设一登,不知果以何牲之湆而寔之邪?议者惟知《仪礼》「笔铏有牛藿、羊苦、豕薇」之文,故用三铏而不疑。至大羹,无一定之说,所以止用一登也。以《少牢馈食礼》考之,则少牢者,羊、豕之牲也。上佐食羞两铏,司士进二豆湆。两铏,铏羹也;一豆,湆大羹也。少牢之铏豆用二,则三牲之祭,铏既设三,登亦用三无疑矣。伏请太庙设三登,富牛、羊、豕之涪,以为太羹,明堂亦如之。其赐宰执与

  高丽祭器,亦乞增一,于礼为合。』从之。

  七年正月丙辰,礼制局奏:『昨讨论大驾六引,开府、令牧乘墨车,兵部、礼部、户部尚书、御史大夫乘夏缦。已经冬祀施用,唯驾士之服各随其辂之色,则六引驾士之服,当亦如之。乞墨车驾士衣皂,夏缦驾士皂质,绣五色团花,于礼为称。』从之。

  三月甲寅,兵部尚书兼侍读、礼制局详议官蒋猷奏:『臣伏见尚书兵部见行《大礼卤簿图记》,寔天圣间侍臣宋绶等所撰集,凡仪卫之物,既图绘其形,又稽其制作之所自,而叙于后,一代之威容、文物备载于此矣。陛下顷以治定制礼,设局命官,稽古从宜,订正讹谬。如大辂之乘、元武之旂、六引之各与其车导驾之官与其服革,而从新者多矣。然每遇大礼,本部所具字图,止按旧书为之。名寔相戾,不可凭用。臣愚欲乞特降睿旨,命有司取所谓《卤簿图记》更加考正,可因而否革之,仍以所更定事,仿旧书之体,补成全文,藏于有司,使永远有所稽以从事,此亦治世致详于礼之意也。』御笔:『比裒集古钟鼎、尊彝诸器,得见三代制作之象,因命有司悉从改造,焕然一新。《卤簿图籍》当行改修,可依所奏,令礼制局限一季了毕。』

  四月丙子,礼制局奏:『按:《诗》称郊祀天地,而继以《我将》祀文王,《孝经》郊祀后稷,而继以宗祀文王;《周礼》祀大神示,而继以享先王。然则祀大神者,圜邱也。祀左不者,方泽也。享先王,则明堂在其中,三者备矣,而后神示、祖考之礼成。然非一日而能遍。盖圜邱必俟冬至,方泽必俟夏至,明堂必俟季秋。千数百载,斯礼弗备。今圜坛、方泽既展上仪,而明堂肇新,宗祀之期理不缓。伏请夏祭大礼后,季秋亲祀明堂,以称陛下昭事神示、祖考之意。』又奏:『案《礼记》祀大神于冬至,祀大示以夏至。乃有常日,无所卜。季秋大享帝以先王配,则有常月而无常日。《礼》不卜常祀而卜其日。社用甲,郊用辛,而日必诹吉,所以极严恭之义。伏请明堂大享,以吉辛之日。』又奏:『昨夏祭前一日,宿方泽内殿,致斋太庙、景灵宫。冬祀既已亲祠、将来宗祀明堂,伏请依夏至内殿致斋,前一日宿斋大庆殿。』又奏:『按:周祀昊天上帝,则郊祀是也,大裘而冕,祀五帝亦如之。享先王则衮冕,祀昊天上帝则郊祀是也。享先王,则宗祀在其中矣。盖于大裘举正位,以见配位;于衮冕举配位,以见正位。伏请祀明堂衮冕。』又奏:『按:《礼记》:「筦簟之安,而蒲越藁鞂之设。」释者谓下筦上簟,祭天则蒲越藁鞂。《汉旧仪》祭天用六采绮,广六重。高帝配天用绀席。成帝初,丞相衡等言其非是,遂用藁鞂。东汉用筦簟,晋江左用蒯,隋祭天用藁鞂,配帝用蒲越。唐麟德用䄄褥。《开元礼》、《开宝通礼》上帝用藁鞂,配帝用筦簟。景德中,孙奭请席皆加褥。《庆历祀仪》:上帝以黄,配帝以绯。元丰中,从有司之议,始不设褥于明堂神席之上,又以筦代蒲越藁鞂。今郊祀正堂设蒲越,明堂正配位并以筦,盖取《礼记》所谓「筦簟之安」,明堂以人道享上帝故也。然筦、簟自是两物,故曰「上筦下簟」,《周礼》祀先王,亦无单用「筦簟」之文,乃今止用筦而不设簟,未尽礼意。况郊用特,而明堂用牛、羊,郊用匏爵,而明堂用玉爵,其余豆、登、簋、俎、尊、罍并用宗庙之器,但不设彝,不裸。则藉神席亦合尽用,人情所安。兼东汉犹用筦簟,晋、宋以后,始单用筦。盖循习之误。伏请明正[3]。《聘礼》曰:「壶设于东序北上,以并南陈醙、黍、清,皆两壶。」盖醙、黍、清,三酒也。《诗》亦曰「清酒百壶」,此三酒寔之壶尊也。《礼器》曰:「庙堂之上,罍尊在阼,牺尊在西北,寔酌齐之尊也。」又曰:「君西酌牺象,夫人束酌罍尊。」此初献酌酒之位。《酒正》曰:「大祭三二,中祭再二,小祭一二。」此酌、尊皆有也。然以五尊定五齐,则壶尊寔三酒可知矣。以酌齐之尊在阼阶之上,则酌酒之尊在阼阶之下可知矣。盖古者宗庙行九献之礼,君与后各四,而诸臣一献以终之,故谓之九献,终献之酌是也。若止酌齐而不及酒,非所以全事养之义。三献之礼虽略于古,而齐酒之酌,不可偏废,则初献酌醴,亚献酌盎,终献酌酒,而九献之义备焉。然而夏之尊曰罍,周之尊曰牺象。《记》言「罍尊在东,牺尊在西」,此周礼也。周先本代之器,故初献酌牺。后异代之器,故亚献酌罍。今太庙、明堂之用,皆异代器也,当以近者为贵,酌尊用牺象可也。若夫设而不酌之尊,宜以世之先后为次而寔之。伏请明堂以泰尊富泛齐,山尊寔醴齐,著尊寔盎齐,牺尊寔缇齐,象尊寔沉齐,壶尊寔三酒,皆为不酌之尊。又以牺尊定醴齐,为初献;象尊寔盎齐,为亚献,并陈阶阼之下,皆为酌尊。尊三,其贰以备乏少,此大祭之礼也。』

  又奏:『《周官·大司乐》:「分乐而序之,以祭,以享,以祀。」冬至日,于地上之圜邱奏之,若乐六变,则天神皆降;夏至日,至于泽中之方邱奏之,若乐八变,则地示皆出。于宗庙之中奏之,若乐九变,则神鬼可得而礼。盖天神、地祇、宗庙以声类求之,其用乐各异焉。又案:《孝经》称郊祀后稷以配天,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。盖尊祖配天者,郊祀也。严父配帝者,明堂也。郊祀以远人而尊,故尊祖以配天;明堂以近人而亲,故严父以配帝,所以求天神而礼之,其义一也。则明堂宜同郊祀,用礼天神六变之乐。』

  又奏:『皇祐以来,以大庆殿为明堂,奏请、致斋于文德殿。礼成,受贺于紫宸殿。今明堂始建,当于大庆殿奏请致斋,祀成,于文德殿受贺。』又奏:『皇祐以来,明堂当一郊,故诣太庙、景灵宫行礼,陈法驾卤簿,回宿文德殿,即转仗,自宣德门陈列,而至天汉桥。今明堂郊享后次年行礼,故不诣太庙、景灵宫,即车驾不出皇城,惟列仗于宣德门外,所有卤簿仪仗,更不排设。』

又奏:『《周礼》:「夜三鼜,以号戒令。」奏严是也。乘舆宿斋,其仪会本缘祀事,其奏严本缘警备。国朝之制,警严并列于逐宫门外。仁宗诏明堂直端门,而奏严于外,恐失肃恭之意。于是斋夕权罢。今明堂始建于寝殿之东南,不与端门直。将来宗祀大庆殿,宿斋皇城外,不设卤簿仪仗。其警场,伏请列于宣德殿门内、大庆殿门外。』

又奏:『自来明堂亲祠于大庆殿,有司行事于端明殿。窃惟王者祀天则于郊。今明堂始建,而有司行事于郊,恐未尽礼意。伏请非亲祠岁,有司行事,亦于明堂。』又奏:『按《易》鼎象以木巽火,烹饪也。圣人亨以享上帝。《周礼·小司寇》,祀五帝则寔镬水,《士师》洎镬水。亨饪于礼为重。今之神厨、镬水,乃委于庖吏之贱。伏请仿《周礼》,以刑部尚书寔镬水,刑部侍郎增洎镬水,庶合礼经之意。』并从之。

自『礼制局』至此,《寔录》并因诏旨,今从之。

  五月甲寅,礼制局编修《夏祭勅令式格》,详议官兵部尚书蒋猷、宣和殿学士蔡攸、显谟阁待制蔡絛、蔡翛各转两官,余转一官,减磨勘年有差。

  六月庚申,礼制局编修《夏祭令》成,提举蔡京转一官,回授与子絛通直郎、徽献阁待制。

  九月庚子,礼制局奏:『请以每岁十月朔御明堂,设仗,受来岁新历,退而颁之郡县,其布政依此。』从之。

  十一月癸丑,礼制局奏:『乞颁士服于诸路学官,每州一副,令依样制造。凡作乐、释奠,诸生皆服其服。』

  十二月辛未,礼制局言:『所享功臣位版尚用旧官,并合除去,止用所赠及封国爵谥。如王安石称太傅、舒王、谥文之类。』从之。

  重和元年正月辛卯,礼制局上《亲耕籍田仪》。

四月丁丑,御笔:『礼制局铸造景灵玉阳神应钟了当,应副管勾详议官、中大夫、兵部尚书蒋猷等推赏各有差。』

诏旨景灵玉阳神应钟,当考与刘栋所铸造如何?

  十一月丁丑,御笔:『先王服制,方圆俯仰、大小形色,悉有象法。自周之衰,礼文残阙,无复制度。因时从容,寝以野服施于朝廷。稽古验今,遹追先志,不可不革。可令礼制局先自冠服讨论以闻,适今之宜,仿古之意,当力行之,以革千岁之习。其是服靴先次废罢,改用履。』

  十二月庚辰,礼制局奉诏易靴为履。履有絇、繶、纯、綦,请仿古制,皆随服之色。从之。庚子,礼制局奏:『履随其服色,而武臣服色一等,当议差别。』诏:『文、武大夫以上具四饰,朝请郎、武功郎以下去繶;从义、宣教郎以下至将校、伎术官去繶、纯。』

  宣和元年九月丙寅,御笔:『礼制局《亲蚕典礼》并修立仪注、重修卤簿成书,累年未成推恩。吏部尚书蒋猷、国子司业冯躬厚各转一官,保和殿直学士蔡絛、蔡翛并各落「直」字。』

  二年六月甲午,诏:『礼制局制造所等各支过料钱物数浩瀚,可并限一月结绝。』

  二月癸未,诏礼制局制造所等官并罢。

校勘记

[1]蔡絛《史补·礼制篇》 按:自此句至『今颁《五礼新仪》是也』凡百余句,《长篇拾补》漏辑。

[2]团练使 原本作『团练司』,据文意改。

[3]明正 原本作『明□□□』。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三十六改补。

  

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五

徽宗皇帝

大晟乐

崇宁三年正月甲辰,魏汉津言:『臣闻通二十四气,行七十二候[1],和天地,役鬼神,莫善于乐。伏羲以一寸之器,名为含微,其乐曰《扶桑》;女娲以二寸之器,名为苇籥,其乐曰《光乐》;黄帝以三寸之器,名为咸池,其乐曰《大卷》。三三而九,为黄钟之律。后世因之,至唐虞未尝易。洪水之变,乐器漂荡。禹效黄帝之法,以声为律,以身为度,用左手中指三节三寸谓之君指,裁为宫声之管;又用第四指三节三寸谓之臣指,裁为商声之管。又用第五指三节三寸谓之物指,裁为羽声之管。第二指为民,为角,大指为事,为徵。民与事,君臣治之,以物养之,故不用为裁管之法。得三指合之为九寸,即黄钟之律定矣。黄钟定,律从而生焉。商、周以来,皆用此法。因秦火,乐之法度尽废。汉儒张苍、班固之徒,惟用累黍容盛之法,遂致差误。晋永嘉之乱,累黍之法废。隋时牛宏用万宝常水尺[2]。至唐室田畸及后周王朴,并用水尺之法。本朝为王朴乐,声太高,令窦俨等裁损,方得律声谐和。虽谐和,即非古法。汉津欲乞请三指为法。

谓中指第四指、第五指各三寸。

先铸九鼎,次铸帝坐大钟,次铸四韵清声钟,次铸二十四气钟,然后均弦裁管,为一代之乐。』

杨氏《编年》:『崇宁四年九月,蔡京用魏汉津铸九鼎,作大晟乐。时汉津取身为度之义,以帝年二十四当四六之数[3],取帝中指,以为黄钟之寸,而生度量权衡以作乐。汉津本剩员兵士,为范镇虞候,见其制作,略取之。而京又使刘炳缘饰之。』汉津范镇虞候,惟《编年》云尔,当考。刘炳《大晟乐论》第三篇云:『五季灭裂之余,乐音散亡。周世宗观乐悬,问工人,不能答,乃命王朴审定制度。其规模鄙陋,声韵焦急,非惟朴之学识不能造徵,盖噍急之音,适与时应。艺祖以其声高,近于哀思,乃诏和岘减下一律。仁宗朝,诏李照与诸儒典治,取京县累黍尺成律,审其声犹高,更用太府布帛尺为法,乃取世俗之尺,以为下太常四律。然太府尺乃隋尺也。照知乐声之高。而无法以下之,乃取世俗之尺以为据。是时乐工病其歌声太浊,乃私赂铸工,使减铜齐,实下旧制三律,然照卒莫之辨。于是议者纷然,遂废不用。元祐中,命阮逸、胡瑗参定,诏天下知乐者亟以名闻。逸、瑗减下一律。三年而乐成,言者以其制不合于古,钟声弇郁,震掉不和滋甚,遂独用之常祀、朝会焉。神考肇新宪度,将作礼乐,以文治功,元丰中,采杨杰之论,驿召范镇、刘几与杰参议,下王朴乐二律,用仁祖所制编钟稽考古制,是正阙失,焕然详明,复出前世焉。然诸儒之议虽互有异同,而其论不出于西汉。虽粗能减定,而其律皆本于王朴,未有能超然自得,以圣王为师者也。魏汉津居西蜀,师事李良,授鼎乐之法。良唯以黄帝后夔为法,余代皆有所去取。皇祐中,汉津与房庶以善乐被荐。既至,黍律成,阮逸始非其说,汉津不得伸其所学。后逸之乐不用,乃与汉津议指尺,作书二篇,叙述指法。其书行于世。汉津尝陈其说于太常,乐工惮改作,皆不主其说。逮崇宁初,上以英明睿哲之姿慨然远览,将稽帝王之制,而自成一代之治,乃诏宰臣置司命属,讲议大政。顾惟大乐之制,讹谬残阙甚矣。太常以乐器敝坏,遂择诸家可厨者,琴、瑟制度,参差不同,箫、篴之属。乐工自备,每大合乐,声韵淆杂,而皆失之太高。筝、阮,秦、晋之乐也,乃列于琴、瑟之间,熊罴案[4],粱、隋之制也,乃设于宫架之外。笙不用匏,舞不象成,曲不协谱,乐工率农夫市贾,遏祭祀朝会,则追呼于阡陌闾阈之中,教习无素,懵不知音。议乐之臣以乐经散亡,无所据依。秦、汉之后,诸儒自相非议,不足取法,乃博求异人,而以汉津之名达于上焉。高世之举,适契圣心,乃请以圣上君指三节为三寸,三三为九,而黄钟之律成,为汉津得之于师,曰:「人君代天理物,其所禀质,必与众异。然春秋未及,则其寸不足;春秋既壮,则其寸有余。惟三八之数,为人正得太簇之律。今请指之年,适与时应,天其兴之平。」前此以黍定律,迁就其数,旷岁月而不能决。今得指法,裁而为管,大律之定,曾不崇朝。其声中正平和,清不至高,浊不至下,噍急之声,一朝顿革。闻者无不欢欣,调唱和气,油然而生焉。越崇宁四年八月庚寅,乐成,列于崇政殿。有旨先奏旧乐三阕。乐未终,上曰:「旧乐如泣声。」挥止之。既奏新乐,天颜和豫,百执事之臣,无不大喜称颂。九月朔,以鼎乐成,上御大庆殿受贺。是日初用新乐,太尉率百僚奉觞称寿,有数鹤从东北飞来,度广庭,回翔鸣唳而下。诏罢旧乐,赐新乐名曰《大晟》。明年冬,致祠于帝鼎殿。甘露自龙角鬣下降[5]。有诏令乐府官属排设宫架之上,备三献九奏,以祇谢景贶。曲再作,有双鹤回旋于宫架之上。后再习乐,群鹤屡至。昔黄帝大合乐,有元鹤六舞于前,盖和声上达,而后鹤为之应。《传》曰:「不见其形,当察其影。」世之知音者鲜矣,而羽物之祥,可卜其声和也。盖声音之和,上系人君之寿考,下应化日之舒长。噍急之声,固不可用于隆盛之世。昔李照欲下其律,乃曰:「异日听吾乐,当令人物舒长。」照之乐固未足以感动和气如此,然亦不可谓失其意矣。自艺祖御极,知乐之声高,历一百五十余年,而后中正之声乃定,盖奕世修德,和气薰蒸,一代之乐,理若有待。寿考舒长之应,岂易量也哉?』

四年八月庚寅,崇政殿奏新乐。诏曰:『道形而下,先王体之,协于度数,播于声诗,其乐与天地同流。雅、颂不作久矣,朕嗣承令绪,荷天降康,四海泰定,年谷顺成,南至夜郎、牂柯,西踰积石、青海,罔不率俾。礼乐之兴,百年于此,然去圣逾远,遗声复存。乃者得隐逸之士于草茅之贱,获英茎之器于受命之邦,适时之宜,以身为度,铸鼎以起律,因律以制器。按协于庭,八音克谐,盖祖宗积累之休,上帝克相,岂朕之德哉?昔尧有《大章》,舜有《大韶》,三代之王,亦各异名。今追千载而成一代之制,宜赐名曰《大晟》。朕将荐郊庙,享鬼神,和万邦,与天下共之,岂不美乎?其旧乐勿用。』

《寔录》不载,诏旨亦不载。本纪于辛卯书赐新乐名《大晟》,置府建官。

  辛卯,大理卿曹调、少卿李孝称、中书舍人张阁、许光疑各以本职进对。上谓阁曰:『昨日新乐如何?』阁对曰:『昨日所按大晟乐,非特八音克谐,尽善尽美,至于乐器,莫不皆应古制。窃初按时,已有翔鹤之瑞,与「箫韶九成,凤凰来仪」,亦何以异?臣无知识,闻此和声,但同鸟兽,跄舞而已。』阁因奏:『被旨以古州等处纳土差官,奏告永昭、永厚陵。』上曰:『古州是古牂柯、夜郎之地?』阁对曰:『牂柯、夜郎接连南诏,最为荒远,所谓上仁所不化者。今不缘征诛文告之烦,举国内属,非陛下文德诞敷,何以致此?今告功诸陵在天之灵,亦当顾享。』次光疑奏云:『昨日按新乐,臣忝侍从之末,得预荣观,不胜幸甚。』上曰:『八音克谐。』光疑曰:『此圣德所致,可谓治世之音。安以乐至?如陛下收复青唐,赵怀德归顺,近古州二千余里尽内附,今正功成作乐之时。』上曰:『尽出诒谋。』光疑曰:『神考励精庶政,今陛下收其成效。若非陛下善继善述,何以致此?』

  九月乙未朔,以九鼎成,御大庆殿受贺,始用新乐。

  大观四年八月丁卯,御制《大晟乐记》云:『在艺祖时,尝诏和岘;在仁宗时,尝诏李照、阮逸;在神考时,尝诏范镇、刘几。然老师俗儒,末学昧陋,不达其原,曾不足以奉承万一,以迄于今。然仰继先烈,推而明之。盖古之作乐者事与时并,名与功偕,制作各不同,故文王作周,大勋未集,则《簴业》之声,不可行于武成之后。武王嗣武,卒其功伐,则《大武》之声不可施于太平君子持盈守成之日。周虽旧邦,乐名三易。朕承累圣之谋,述而作之,有在乎是。然奋乎百世之下,以追千古之绪,遗风余烈,莫有存者。夙夜以思,赖天之灵,祖宗之休,李艮之弟子,出于卒伍之贱。献黄帝、后夔正声、中声之法。宋成公之英华,出于受命之邦,得其制作范模之度,协于朕志。于是斥先儒累黍之惑,近取诸身,以指为寸,以寸生尺,以尺定律,而乐出焉。爰命有司,庀徒鸠工,一年制器,三年乐成,而金、石、丝、竹、匏、土、革、木之器备。以崇宁四年八月庚寅,按奏于崇政殿庭。八音克谐,不相夺伦。越九月朔,百僚朝大庆殿称庆,乐九成,羽物为之应,有鹤十只,飞鸣其上,乃赐名曰《大晟》,置府建官,以司掌之。明年冬,备三献、九奏,奉祠鼎鼐,复有双鹤来仪。自后乐作则鹤至,如形影之相召。于以荐坛庙,和万邦,与天下共之。乃按习于宫掖,教之国子,用之大学辟雍,颁之三京四辅,以及藩府焉。又亲笔手诏,布告中外,以成先帝之志,不其美欤?孟子曰:「今乐犹古乐。」盖感人以声,则无古今之异。四裔之乐,先王所不废也。虽乐不同,而声岂有二?古今参用,永为一代之制。继周勺之后,革百王之陋,以遗万世,贻厥子孙,永保用享。大观庚寅八月一日宣和殿记。』

  政和三年五月己酉,手诏:『崇宁之初,纳魏汉津之说,成大晟之乐。荐之郊庙,而未施于燕享。夫今乐犹古乐也,比诏有司,以大晟乐播之教坊,按试于庭,五声既具,无悲懑噍急之声,嘉与天下共之。可以所进乐颁之天下,其旧乐悉禁。仍令尚书省措置立法。』

六年闰正月戊申,大晟府奏:『神宗皇帝尝命儒臣肇造玉磬,藏之乐府。乞令略加磨礲,俾与律合,并造金钟,专用于明堂,以荐在天之神。』从之。

四学

  崇宁三年六月壬子,都省言:『窃以算数之学,其传久矣。《周官·大司徒》以乡三物教万民,而宾兴之。三曰六艺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,则周之盛时,所不废也。神宗皇帝将建学焉,属元祐异议,遂不及行。方今绍隆圣绪,则算学之设,实始先志。推而行之,宜在今日。今将元丰算学条制重加删润,修成勅令,冠以《崇宁国子监算学敕令格式》为名。』又言:『窃以书之用于世久矣。先王为之立学以教之,设官以达之,置使以谕之,盖一道德、谨守法,以同天下之习。世衰道微,官失学废,人自为学,习尚非一,体画各异,殆非所谓书同文之意。今四方承平,未能如古,盖未有校试劝赏之法焉。今欲仿先王置学设官之制,考选简拨,使人人自奋。有在今日。所有图画之技,朝廷所以图绘神像,与书一体。今附书学,为之校试约束,谨成《书一曲学勅令格式》一部,冠以「崇宁国子监」为名,并乞赐施行。』从之(都省上《崇宁国子监算学书画学勒令格式》,诏颁行之。只如此书,自可也),始置书、画、算学。

  五年正月丁巳,诏书、画、算、医四学并罢,更不修。盖书、画学于国子监擗截屋宇充,每置博士一员,生员各以三十人为额。

  十一月乙巳,大司成兼侍读薛昂、国子司业强渊明言:『窃谓《周官》以六艺教民,而数居其一焉。盖于政治,显有实用,故齐威公设庭燎,以见献九九之术者,良有以也。神宗皇帝追复古制,修算学之法。未及颁行,陛下嗣承先志。置学立法,有司推行。曾未就绪,今春裁节,遂置废罢。欲望圣慈特赐检会崇宁三年六月十一日指挥,许复置算学,仍依元降敕令格式施行。』从之。

  大观元年正月甲午,大司成兼侍读、学制局编修官薛昂言:『修整书画学毕工,额各三十人,分为两斋。』从之。

  二月己亥,诏复置医学。

  三月甲辰,诏:『书画学并依崇宁四年十二月已前敕令式、人额等,其后来裁损指挥勿行。』

三年三月壬戌,张邦昌定制算学,文宣王庙从祀人合封爵,自风后封上谷公,至隋卢太翼封成平男,合八十六人。从之。

按:《吴时传》:时为礼部员外郎,方兴算学,欲以黄帝为先师。时言:『春秋释奠,孔子止中祀。数学乃六艺之一,若以黄帝为先师,则当用大祀。』十一月七日丁未,竟以黄帝为先师。又所奏七十人,但拟从祀,初未加封爵。却恐十一月七日所奏,合附在三月十八日以前,须细考之。

十一月丁未,太常寺言:『被旨,天文、算学合奉安先师,并配享、从祀、绘像未合典礼,可令礼官讲究以闻。臣等窃详黄帝获宝鼎,迎日推策,举风后、力牧、常先、大鸿以治民,顺天地之纪,幽明之占,死生之说,使大挠造甲子,隶首作算数,容成综之,所以考定气象,建五行,察发歛,起消息,正闰余。算粗精显微,无不该举。今算学所习天文、历算、三式、法算四科,其术皆本于黄帝。宜尊黄帝为先师,而以其常时之臣风后、力牧、大鸿、大挠、隶首、容成、车区、当仪为配飨,又以后世精于数术者,随其世次,分绘两庑,以为从祀。今具下项风后力牧云云。已上七十人,今欲拟从祀。』

此据诏旨,并三月十八日所书,《实录》皆不书。三月十八日,已用孔子为先师,吴时云云可考。恐此奏合在三月十八日以前,诏旨误编入此。或移著彼,庶先后不差。更须考详云。

  四年三月庚子,诏:『六艺皆圣人著作,乃者增学舍,置师,弟子而入流命官,靡有区别。其令医学生并入太医局,算学生入太史局,书学生入翰林书艺局,画学生入翰林国画局。罢学官及人吏等。』

  政和三年三月癸酉,复置算学。

  闰四月辛亥,诏复置医学。尚书省乞立校试之法,随所试中高、下分遣诸路:三京七人,帅府六人,大藩五人,上州四人,中下州三人,次远二人。从之。

  五年正月乙丑,左武大夫、康州防御使、提举入内医官、编类《政和圣济经》曹孝忠等奏:『乞诸州县并置医学,隶于州县学提举学事司[6],选差本州任官通医术能文者一员,兼权医学教授。比仿诸州学格内文士三年所贡人数,十分中以一分五厘人数创立。诸路医学贡额分为三年,并不侵占文士贡额。诸路贡士与本学内舍同试上舍,三岁共取合格人数升补上舍,以上、中等一百人为额,并附文士引见、释褐。学生分三科:方脉科,通习大小方脉;风产针科,通习针灸;口齿、咽喉、眼目疡科,通习疮瘇、伤折、金镞。书禁三科,学生各习七书。逐路并置医学谕一员,以本学上舍出身人充。』并从之。

  三月己亥,诏诸路置医学教谕指挥勿行。

  六月癸亥,诏:『医学选试,如无通医术文臣,许于本处医长、医职、医工内选差一员。同州县有出身官出题考校。如阙医长等,即选本处有出身管勾学事官管勾。』

  九月甲戌,诏诸州医学博士并改为医博士。

  七年七月戊子,太医学奏乞本学三舍生依太学辟雍国子监法隶属礼部。从之。

  宣和二年七月己未,诏:『先帝董正治官,太医局置丞、教授,立学生员额,成宪具存。今医局之外复建医,既违元丰旧制舍选之法,本示教养,今又医学赐第之后,尽官州县,不复责以医术,平昔考选,遂成虚文。在京医学可并罢,应医学三舍生旧系内外学籍,愿入学者,上、内舍并特令于见医学舍额上降一舍,外舍许通理医学,校定入学,令礼部、国子监限五日条奏具闻奏。』

六年正月己未,诏提举措置书艺所以主客员外郎杜从古、新知大宗正丞徐兢、新差编修《汴都志》朱有仁并为措置管勾官,生徒五百人为额,篆正文法钟鼎,小篆法李斯,隶法钟繇、蔡邕,真法欧、虞、褚、薛,草法王羲之、颜、柳、徐、李,逐月会试。先是,王黼以唐告三道:虞世南书《狄仁傑告》、颜真卿书《颜允南母兰陵郡太夫人张氏告》及徐浩《封赠告》进呈。上曰:『朕欲教习前代书法,所颁告命,使能者书之,不愧前代。』时书学已罢,故特置是局。

校勘记

[1]七十二候 原本衍一『十』字,据文意删。

[2]万宝常 原本作『方宝常』,据《隋书·万宝常传》、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三改。

[3]之数 原本作『之之』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三改。

[4]熊罴案 原本作二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三补。

[5]龙角 原本『龙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三补。

[6]学事司 原本脱『学』字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四补。

  

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六

徽宗皇帝

当十钱

  崇宁二年二月庚午,初令陕西铸折十铜钱并夹锡钱。左仆射蔡京奏:『据陕西转运使许天启申送到新铸铜铁钱样,已降指挥:铜钱于岁终,须管铸钱三十万贯;铁钱铸二百万贯。自来铸钱张官置吏,招刺军兵,所费不少,而军兵之役,最为辛苦。官得至薄,率三钱得一钱之利。盖是久矣[1]。擘画今陕西、河中府等处,民间私铸最多,召募私铸人令赴官,充铸钱工匠,广为营屋,许其一家之人在营居止,不必限其出入,官给物料,尽其一家人力鼓铸,计其工直,率十分中支若干分数充其工价,又可收私铸人在官。盖昔人招天下亡命即山铸钱之意。欲令许天启相度,疾速准此施行,仍与旧来军工相兼鼓铸。今来所铸铜钱,陕西、四川、河东系铁钱地分,更不得行使外,诸路并令折十行用。其钱惟令陕西铁钱地分铸造,却于铜钱地分行使,贵绝私铸之患。如有私铸,并以一文计小钱十科罪。又陕西铜钱至重,每一钱当铁钱三或四。今夹锡铸造,样制精好,欲一钱当铜钱二支用,令许天启相度,依此施行。』从之。

  九月癸卯,尚书省言:『提举陕西铸钱许天启起第一运乌背折十铜钱五千缗至京,乞自禁中先用,然后颁之四方。』从之。

  十月戊申,尚书省言:『乞降当十钱样于天下。』诏各降一千,分布晓示,使人识认,有司觉察,如稍异,许越诉,论如和钱法,以钱计赏。甲戌,诏改折二、折十钱并作当二、当十钱称呼。

  十一月癸卯,初令江、池、饶、建、舒、睦、衡、鄂州八钱监依陕西样铸当十钱。江淮、荆浙等二路发运司言:『自熙宁以来,鼓铸当二大钱盛行民间,而于条不许起发上京,以故目今诸州军官库见管当二钱甚多。乞将当二大钱改铸造当十大钱,四文可得三文,约四十万贯,寔计三百万贯。工部欲依所乞,仍依陕西见铸钱样,于钱背铸「十」字,以示所当小平之数。其当二铜钱更不鼓铸。』从之。

  三年正月戊子,诏:『江、池、饶、建州罢铸小平钱及当五钱,并依陕西当十大钱样制、模规、大小、轻重,次第改铸当十大钱。』

  戊戌,诏:『江淮荆浙等路所管当二钱尽拘收,改铸当十大钱。癸卯,诏京城外置钱监,并复徐州宝丰监、卫州黎阳监并改铸当十大钱,其当二限一年更不行使。』

  四月丙寅,户部言:『舒、衡、睦、鄂、韶、梧州六监,岁铸小钱共额一百五十三万,内韶州从来专充岑水买铜本钱,余五监以给本路常用。今欲并行改铸当十钱,除一切费用外,可得见钱四百八十万五千余贯,以助本部经费。仍自崇宁四年力始。』诏从所乞。

  四年四月癸酉,尚书省言:『崇宁监铸御书当十钱,每贯重一十四斤十两,用铜九斤七两二钱、铅四斤一十一两六钱、锡一斤九两二钱,除火耗一斤五两,每钱重三钱,十钱重三两。』诏颁样于诸路,仍令赤仄乌背,字画分明。

  六月丙寅,尚书省言:『访闻东南诸路盗铸当十钱,率以船筏于江海内鼓铸,当职官全不究心,纵奸容恶,理须别行措置。除广南、福建地里遥远,其当十钱逐路今后更不行,使旧有者限一月具数,经官验非私铸,听官司因事受纳,转运使兑换,于别路行使。余东南诸路,乞依画一措置。』从之。

  七月丁巳,尚书省言:『广南、福建路最系产铜去处,已降朝旨,逐路更不行使当十钱,其本路自合铸小平钱外,有所合应副上供及起发、往行使当十钱路,钱数并合依旧铸当十钱,乞专委逐路转运判官措置。』从之。

  十一月丙辰,尚书省言:『私铸当十钱利重,不能禁,深虑民间物重钱滥。乞荆湖南北、江南东西、两浙路并改作当五钱。旧当二钱依旧。又虑冒法运入东北,宜以江为界。』从之。

  五年正月甲辰,尚书省言:『两浙路官司弛废,纵容从民间尽将小平钱销铸当十钱,致民间小钱数少,买卖阻滞,深为非便。』诏两浙路将应上供小平钱并兑诸官司,御书『通宝』、『当十重宝』、『当五大钱』,上供赴京。其小平钱,仰留充本路买卖给散,仍仰本路钱监疾速依旧铸小平钱行用。丙午,尚书省言:『通宝、当十钱,东南私铸甚多,民间买卖阻滞。其荆湖、两浙、江南、淮南路已降指挥,并改作当五行使。尚虑民间盗铸不已,其当十钱并行罢铸。其已在官私当十钱,依已降指挥行用外,所有铸当十钱监,并仰铸小平钱。』从之。己酉,诏:『诸路铸铜钱监,可将逐监工料计定,分为十分,自崇宁五年为始,内八分铸小平钱,二分铸当十钱』。乙卯,尚书省言:『契勘元降指挥:正月十三日、十六日改铸当十钱去处,上系江、池、饶、建、韶州已上供路分,窃虑诸路疑惑,今欲依下项:一、江、池、饶、建、韶州,仰将逐监合得铜料,以十分为率,八分铸小平钱,一分铸当十、通宝,并依条限起发上供。内韶州止系二分当十钱上供,小平钱充本路买铜等支用。一、广南、荆湖路,除已降指挥铸夹锡钱行使外,并许用逐路合得铜料兼铸小平钱支使。一、除广南、荆湖路兼铸夹锡钱行使外,其非上供路分旧钱监去处,并依旧铸小平钱支使。一、广南、福建、两浙、荆湖、淮南路用当二钱改铸当十钱指挥更不施行。其京畿、三路、京东、京西路,并各依元降指挥。一、勘会江淮、荆浙路小平钱稍阙,民间以拣选私铸钱太急,及见行便认样制,及许人告陈等,罪赏严紧,致当五钱未得通行。盖缘元初铸造诸监样制不一,今来难于拣辨。窃虑枉陷平民,悉遭刑罚,欲令逐路州县量行拣选,如大段轻小,即不得行用。』并从之。壬戌,诏:『近降指挥。铸当十钱监并依旧改铸小平钱,所有先降指挥计定工料分数内,二分铸当十钱指挥更不施行。』

  二月甲子,诏荆湖、江南、两浙、淮南路重宝钱作当三,在京、京东、京畿、京西、河北、河东、陕西、熙河作当五行使。通宝钱所铸未多,在官者并随处封桩,在民间者小平钱纳换。』乙亥,尚书省言:『检会今年正月二十二日朝旨,广南、江南、福建、两浙、荆湖、淮南路用当二钱改当十钱指挥更不施行。正月二十九日朝旨,创制当十钱监,罢铸当十钱,可令就见物料改铸小平钱,候了日,分拨结绝前项朝旨,罢铸当十钱,将见在物料改铸小平钱,止为见在铜锡料,其当二钱自合依旧行使,窃虑逐路疑惑,却将当二钱改铸小平钱。』诏令工部疾速依详上件事理申明行下。丙子,蔡京罢相。是春,监察御史沈畸言:『臣闻小钱之便于民间也久矣,未有知其所由来也。古者军兴,锡赏不继,或以一当百,或以一当千,此权时之宜,岂可行于太平无事之日哉?谁为当十之议?不知事有召祸,法有起奸,游手之民,一朝鼓铸,无故有数倍之恩,何惮而不为?虽日斩之,其势不可遏也。往往鼓铸,不独闾巷细民,而多出于富民、士大夫之家,未期岁,而东南之小钱尽矣。钱轻则物重,物重则贫下之民愈困,此盗贼之所由起也。夫使民嗷嗷然,日望朝廷改法,此岂经久计哉?伏乞睿聪详酌,速赐寝罢。』

  五月丁酉,左正言詹丕远进对,论当十钱。上曰:『当十并行,本以便民,今却反为民害如此。非卿有陈,朕不知也。便直欲改作当三亦不难,只远方客人有积货钜万以上者,陡镌之,不无胥怨否?』丕远曰:『陛下行法要改,则草薙而禽弥之。或圣虑哀矜,耻一夫不获,欲且改从当五亦可。』上慨然曰:『终痛革之者,犹谓以利不以义。』丕远对:『安石岂好利者?秉政许多,有尚及茶监榷取。京引用匪人,贻害无穷,岂可比安石?』上曰:『京失京失!与其有聚歛之臣,宁有盗臣?听此等人语言,不为国家久长计。人臣事君以利,只此便可见京相业!天启待行遣。』(天启盖创为当十钱者)

  六月乙亥,诏:『官所铸当十钱,已令诸路以小钞换易其私钱。若不立法,使尽归官,须冒法私用,陷民深刑,朕所悯焉。可令亦限一季内,细当计铜价加二分,以小钞还之。如或隐藏不换,以私有法论。』

  七月壬辰[2],诏:『已降指挥:当十钱行于三路,余路以小钞换易。若能悉力遵行,不致违戾,公私俱弊。深虑内怀顾望,沮坏灭裂,有害良法。可依下项:一、小钞与钱相为轻重。法行之初,虑民间未信,或有违慢欺弊,或奸猾强抑买卖,并觉察施行。一、当十钱在京已听行用,其畿内自合行使,所有检点公据,并依京城法先次申明,行下畿内,纳给当十钱换少钞指挥更不施行。』己亥,诏近当十钱指挥可依下项[3]:一、民间纳当十钱请钞者,访闻官私惮于书造,止给一贯小钞,致细民难于分擘行用。应以一贯请一百文小钞,十缗以下者听从便。一、当十钱许京师与陕西、河北、河东行用。陕西不与府界连接,虑未至通快,可令郑州、西京亦许行用,并依前后条制施行。』辛亥,诏:『已降指挥:当十钱给以小钞,候铸到小平钱,渐次归还。可令东南钱监额外增铸小平钱封桩,以备将来给还之用,疾速措置施行。』壬子,诏:『当十钱法系御前处分,若有人怀奸乱议,沮坏已行之令者,当寘典刑。』

  十月丁丑,诏:『访闻当十钱私钱甚多,盖是官司禁戢不谨,公然容纵,物价暴长,细民不易。可依下项:一、外路私钱,可计小平钱三文足,以小钞换易入官。欲依中卖铜价者听。一、在京官司出纳,并以大钱、小钱中半支给。民间买卖一贯以上,亦中半行用,或分数用大钱、小平钱者听,各不得减三分以上。一贯以下大小钱行用,听从便。一、在京私铸,窃虑官司既行,拣选小薄粗恶私钱不行,致误纳官。其行用私钱,自合有罪,可与免放,仰于榷货务计小平钱四文足,换纳私大钱一文,依外路给小钞。或愿支度牒,并东北盐钞者听。』

  十二月壬戌,中大夫、龙图阁待制、知苏州蹇序辰落职、提举洞霄宫,以序辰容纵私铸,本州市肆所用皆私铸小钱,已差官前去制勘故也。辛未,臣僚上言:『访闻得两浙盗铸之奸,因州县容纵,不严禁戢,间有告获,又置不问。部使者怀私观望,不时举发,以至私钱盈积,散流民间,延袤江淮,充满畿甸。诏转运使孙虞丁、判官胡璞、提点刑狱马■〖土召〗等并放罢。』癸酉,监察御史张茂直言:『被旨体量沿汴知县、佐官容纵当十钱之人具名闻奏,续又被旨体量淮浙监司及措置止绝私铸盗贩,救京畿三路钱法之弊者。臣契勘今年六月十一日敕:当十钱可于京师、陕西、河东、河北行用,余路不行,并限一季,于州、县、镇、寨送纳,当日给小钞还之。又准八月十九日勅:诸路纳换当十钱,限今来指挥到日,展限两月,臣今体访得民间所有当十、当五、当三钱尚自靳惜,多不赴官送纳请钞,往往衷私就小钱贱价博易,以致转贩入京畿、三路,或只依旧收藏在家。若以一州一县计之,为数不少。近蒙颁降觉察搜检,朝旨甚严。体量监司、知县、佐官,民间为见指挥紧急,虽欲赴官纳换小钱,然已限满,不敢将出,致有抛弃江河,无所顾藉。臣契勘元符勅并今年六月十六日续降朝旨:私钱隐藏不换,以私有法论,并博易罪赏,并止为私钱立法。所有官铸当十、当五、当三钱,若限满隐藏不纳,或衷私以小钱博易,即未有立定条法。若不擘画,窃虑盗贩滋多,愈难禁止。伏望圣慈详酌,更赐量展日限,下不行使路分,许依元降指挥纳换小钱。如内有私钱,即依旧支给铜价,仍令州、县、镇、寨、廂巡、村保递相觉察,必使尽归官府。如限满依前不纳换,或限内博易般贩,除私钱自依元降勅条外,官钱虽未入行使路分,亦乞比类私钱法严立罪赏,许人告捕。庶使贪利之徒有所畏惧,而盗贩之弊,自此息矣。』诏:『已降指挥:私当十钱,展限一季,限内不纳入官,依私铸法外,官铸当十钱亦准此。』甲申[4],诏:『访闻福建路民间尚敢私铸当十钱,转入淮浙及京东路,迤逦般至行使地分,有害钱法[5],显是逐路监司并不究心断绝。令福建、淮浙转运、提刑司依京东,专委王旉措置,应于州县及捕盗官司,将前后所降条法格式多出文榜,召人告捕,仍常切往来巡察收捉,不得少有透漏[6]。』

  大观元年正月甲午[7],蔡京复相。丁未,尚书省言:『勘会外路当十等钱,诏不行使路分民间私有当十、当五、当三钱,并限今来指挥致到日,限一月纳换。除官铸钱以小钞给还外,其私铸钱,计小平钱三文足,或愿依中卖铜价者听,并以小钞给之,如限满不纳入官,或限内私相交易者,依私有钱法施行。』

  二月甲子,诏:『淮南、两浙应私铸钱,限一季首纳。限满不首,并依私钱法。其纳到私钱,并许发赴京畿钱监,改铸御书当十钱。』

  三月甲午,御笔:『比因改元,更铸大观通宝钱,当崇宁通宝兼行,即无更改虑,致奸人乘兹改铸,造言摇众。可申明行下,俾民听毋惑。』监察御史张茂直奏:『体量得两浙路容纵私铸小平钱起于苏州。自去年六月不行使当三钱,立限令民间赴官纳换,其知州蹇序辰并不用心拘催,其本路转运副使孙虞丁等并不检点按治。』诏蹇序辰先次勒停,孙虞丁等并先次依冲替人例施行。

  四月壬戌,诏:『江北昨铸夹锡当五钱,其样制大小类当十铜钱。若或用行,奸民趋利,染为铜色,私作当十,难于检察,宜改铸当二。自今可令计备物料,广铸当二,以足一路之费。』

  六月乙未,诏不行使当十钱路分,限半年听民首纳私钱。

七月丙午,诏江东、福建路监司督州县巡捕官,于两界首及相接处捕逐贩私铸当十钱人行使路分者。容纵失察,并当加等责罚。臣僚上言:『苏州坏钱法始于蔡渭,成于序辰,二人之罪惟均,而小平钱之害又出序辰。渭除名勒停,送蔡州羁管,而序辰止降三官,安居善郡。罪同罚异,士论咸疑。』诏蹇序辰责授单州团练副使、江州安置。癸丑,臣僚上言:『伏见侍御史沈畸罢苏州制勘事,于沿路听候指挥。窃为惟畸为耳目之官,不能尽公究寡,奏牍语言,自为同异,无以副朝廷任使之意。』又言:『沈畸去春尝上封事,疵毁朝廷法度,意在迎合大臣。其怀奸异意之心可见也。』诏:『宣德郎沈畸特降两官,仍展四年磨勘,令吏部与远小处监当差遣。』

方勺《泊宅编》:崇宁更法,以一当十。小民嗜利亡命,犯法者纷纷。或捕得数大缶,诬以枢密章楶之子綎之所铸也。初遣监察御吏张茂直就平江鞫之,案上,綎不伏,再遣侍御史沈畸。既至,系者已数百人,尽释之。阅寔以闻。时宰大怒,别遣官锻炼,竟坐刺配、籍没其家。沈畸既得罪,归乡以死。张再迁,亦不显。令三十年间,沈氏有子登科,张氏不复振矣。

  九月丁亥,诏:『合铸当十铜钱路分,每文重三钱,令崇宁监疾速铸样,并锡母申纳尚书省颁降,余依已降指挥。』丙申,诏东南依已降分数指挥,铸小平钱。崇宁监只铸当十钱。刑部奏苏州重行制勘所勘到承奉郎、西安州签判章綎盗铸事。诏章綎除名勒停、刺面配沙门岛。

  二年正月癸酉,诏:『当十钱与小平钱,官库并合中半支遣。访闻近日支遣当十钱数少,虑日后大钱渐少[8],阻碍中半支遗指挥。可令江、池、饶州上供钱监,将合铸小平钱所得铜料,依旧样制,并铸当十钱起发上供[9]。余监依旧。』

  三月辛未,诏:『不行使当十、当五、当三钱路分,将朝廷封桩及提举司当十、当五、当三钱,并限一月起发赴大观库,据数拨还。』

  八月庚辰,河北西路提点刑狱许良肱、张叔元、转运判官张翚各降一官,坐失于禁戢本路小民以药染擦夹锡钱如铜色,与当十钱混淆故也。

  三年二月庚子,臣僚上言:『伏见降授朝请大夫、知和州胡师文昨为发运使,独御建议[10],将当二铜钱改铸当十铜钱。自古积山之利,以铜铸钱,不闻以钱铸钱。当二钱法,与小平钱轻重相等,故私铸不禁而自止,民间便之,此神宗皇帝之良法也。师文谄奉大臣,妄乱变,更将已行当二钱毁而改铸,识者痛心。』诏胡师文提举万寿观。

  六月丁丑,蔡京为太师、中太一宫使。内降札子:『大观钱法令旧文:诸当十钱,在京、京畿、四辅、京东、京西、河北、河东、陕西路并许行使,河北缘边登、莱、潍、密州缘海镇城寨堡及四榷场不在行使之限。今增入下项:诸当十钱在京、京畿、四辅、京东、京西、河北、河东、陕西路并许行使,河北缘边州、军、县、镇、城、寨、堡及四榷场并登、莱、潍、密等州、缘海县、镇、城、寨、堡等,并不在行使之限。』

  九月庚戌,诏广南东路英、连等六州铸钱院只铸夹锡并小平钱,更不兼铸当十钱。

  四年正月癸卯,诏:『钱与物同,少则贵,多则贱。当十钱法行之方定,今铸不绝,源源而来。钱数既多,法随而弊。私铸复兴,混淆无别。其法必坏,非长久之术。旧铸钱监,并依旧额,止鼓铸小平钱。其后降指挥改铸当十钱数等并罢。京畿大观东监亦闻无物料,可罢,新置河东、河北、陕西诸监鼓铸当十铜钱、夹锡钱可罢铸当十铜钱外,仍尚书省取索。如新边无铁炭不可鼓铸去处,相度减罢外,有合存留者,拟定将上取旨。恐愚俗无知,将谓不行当十钱,乱有鼓惑群听,仍令开封府立法行下。』

  二月壬辰,诏当十钱已降指挥罢铸,其河东等路见铸造夹锡铁钱,亦依此施行。其余路并依此。』

  六月乙亥,张商英拜相。

  七月己未,张商英言:『当十钱自唐以来,为害甚明。行之于今,尤见窒碍。盖小平钱出门,有限有禁,故四方客旅、物货交易,得钱者必入中来盐钞,收买官告、度牒,而余钱又流布在街市小民间,故官私内外,交相利养。自当十钱行,一夫负八十千,小车载四百千。钱既为轻赍之物,则告牒难售,盐钞非操虚钱,布得实价则难行[11],重轻之势然也。今欲权于内库并密院、诸司借支,应干封桩金银物帛并盐铁等,下令以当十钱盗铸伪滥害法限年更不行用。今民间尽所有,于所在州军送纳,每十贯官支金银物帛四贯文。择其伪铸者,送近便改铸小平钱;存其如样者,俟纳钱足十贯,作三贯文,各拨还元借处,然后京城作旧钱禁施行,乃可议榷货通商钞法。』

此据《初草》七月二十二日张商英进呈《再论钱法之弊》,今全录。《初草》盖因商英家所供文字,今史院已不可寻矣。八月四日,商英又论『令下五十日而犹未大孚』,恐此奏不在十月二十二日,必在已前矣。须细考之。蔡絛《史补》:国朝铸钱,沿袭五代及南唐故事,岁铸之额日增。至庆历、元丰间为最盛。铜、铁钱岁无虑三百万贯。及元祐、绍圣而废弛,崇宁初,则已不及祖宗之数多矣。鲁公秉政,思复旧额,以铜少,终不能得。考夫古人之训,子母相权之说,因作大钱,以一当十。至大观,上又为亲书钱文焉。盖昔者鼓冶,凡物料、工火之费,铸一钱独十,得息者一二,而赡官吏、运铜铁悉在外也。苟稍加工,则费一钱之用,始能成一钱。而当十钱者其重二钱,加以铸三钱之费,则制作极精妙,乃得大钱一,是十得息四矣。始亦通流,又以其精致,人爱重之。然利之所在,故多有盗铸。如东南盗铸,其私钱既锲薄,且制作粗恶,遂以猥多成弊。大观三年,鲁公既罢,朝议改为当二、当三,则折阅备焉。虽县官,亦不能铸矣,而大钱遂废。初议改当三也,宰执争辇钱而市黄金。在都金银铺未知之,不两月命下,时传为讪笑。

  八月庚午,张商英言:『陛下奋发英断,慨然欲救钱轻物重之弊。一旦发德音,下明诏,捐弃帑藏数千万缗,钱宝改当十为当三。令下之日,中外欢呼,万口一舌。历考史策,自二帝、三王以来,未见如此之举也。然而奸邪之在内者,密唱其说曰:「不久必复旧,可畜以待也。」奸邪之在外者晓民以掠美曰:「当三则亏汝,当七则折中矣。」是以小民听而和之。令出五十日,而犹未大孚也。伏望陛下固志不移,使正议卒行,奸邪愧服,而渐消其凶悍不平之气。』

  政和元年五月丁卯,降札子:『累据臣僚上言钱法之弊,内一项,其当十钱官铸例重三钱,私铸率皆锲薄沙蜡。既作当十钱行使,即有虚钱,几及两倍,遂致物价高。奸民冒禁,公私受弊,首尾十年。若不别行措置,显见盗铸不息,为害滋多。其官司见在当十钱宝,可自今来指挥到日,并作当三,依旧地分行使,以为定制。虽公私稍有折阅,行之既久,物价自平,岂不为利?』戊辰,手诏:『自我祖宗用十钱为两之制,法度一定,人心作孚,百五十年,天下蒙利。比者建议之臣不深计利病轻于变法,行之数年,钱益轻,物益重,公私受害,不可胜言。朕咨询群议,博采众言,皆愿改更,以平物价。今朝廷内外府库,无虑数千万缗。议者或谓折阅数多,有亏邦计。朕念为民父母,倘可以救弊,便安元元,府库之捐,又何爱焉?可自今应公私当十钱,并改作当三。』

  六月乙未,臣寮上言略曰:『以一当其十,其为天下之害,中外汹汹,皆归罪于献议

  之人。臣常考求其原,定自许天启倡之,而胡师文和之。陕西之铜未尝生发,天启妄以坑冶烹采之说取悦大臣,穿凿山谷,歛取器用,以资鼓铸。铜尚不纳,遂乞铸大钱当十行使,务盖前愆。重弊之害,自兹始矣。是时师文为发运使,乘时观望,冀幸进擢[12]。请以当二钱改当十钱,设官置监,盛于东南。数路骚然,不胜其困。重弊之害,自兹广矣。仰赖陛下睿智有临,灼见其弊,考察物理,参以人情,皆愿改更,平物价,于是断之无疑。十年之害,一举而革,此诚社稷之福、生灵之幸也。然而献言之人尚此偃然,未加宪典。师文官至朝议大夫,联事妄作[13],谄奉权臣,驯致于此,皆古所谓民贼者也。今既罪状显著,众皆切齿,则其官职,岂容叨冒?』诏胡师文落集贤殿修撰、提举崇道观。

  七月癸酉,诏:『昨更重弊作当三,与小平钱一等行使,更无区别。屡降诏旨,戒敕丁宁,务在安便民庶。通行悠久,尚虑中外臣寮不体府库折阅,邦计有亏,私相交易,买物支给当三,卖者须纳小平钱。怀奸害法,莫此为甚。日后有违,重行典宪。』

  二年三月乙亥,太师蔡京赴阙。

  五月己巳,朝请郎、知永嘉县虞防言:『朝廷昨行当十钱,最富国便民之良法也。所贵乎推行之得其人而已。前日异议之人,务快一时之私,上欺天听,改为当三,亦误国之一也。欲望特许兴复,以便上下。』诏虞防除名勒停,送循州编管。

校勘记

[1]盖是 原本『是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一补。

[2]七月 原本作『十一月』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六改。

[3]诏 原本此上衍一『指』字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六删。

[4]甲申 自此句至『少有透漏』凡十四句,《长编拾补》漏辑。

[5]钱法 原本无『法』字,据文意补。

[6]不得 原本『得』字作墨丁,据文意补。

[7]大观 原本无此二字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七补。

[8]日后 原本无『后』字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八补。

[9]起发 原本作『起法』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八改。

[10]独御 原本『御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八补。《拾补》原校:『毕作「衔」。』谓毕沅《续资治通鉴》作「衔」也。』

[11]布得 原本『布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二十九补。《拾补》原校:『布字,毕《通鉴》作「而」字。』

[12]冀幸 原本作『翼幸』,据文意改。

[13]朕事 原本『朕』字作墨丁,据《长编拾补》卷三十补。